这一条公路,位置有点偏,往来人车都不算多。
王占山解下安全带,出于警觉,没有马上下车,而是打电话给后面保镖的车,叫他们先去。
很快,就看后面的奔驰上下来一个男保镖,走过去,弯腰蹲在地上,打量躺在那的男人,他们交流了两句,时间很短,男保镖就走了过来。
王占山放下车窗,问:“他怎么样?”
男保镖下意识去看了眼后面的棠意礼,见她也在关注这件事。
“太太,山哥。我看那人没什么事,脑子很清楚,也没有看到外伤,他张口要两万医药费,说可以不报警,也不用咱们赔他车。”
王占山皱眉,“这是碰瓷的吧?咱们的车撞了,他怎么不问问要多少修理费?”
“那我再跟他强硬一点。”
男保镖返身,却被棠意礼叫住。
“仗势欺人特别爽,是不是。”
棠意礼语调偏凉,意兴阑珊地跟王占山说:“你也下去看看,该赔钱赔钱,该道歉道歉,别纠缠。”
王占山噤声,遵命下车。
知道棠意礼坐在那看着,他们这次态度客气很多,先把人扶了起来。
交涉持续中,棠意礼已经不再关注这件事,目光从前方收回,想在前方的收纳箱里取瓶水喝,却发现箱子后面掉出一个黑色的小元件。
应该是刚才车子急刹,不小心掉出来的。
棠意礼伸手拿起来,发现后面还抻着根线,目测连着车子里的电源插口。
这是什么?
好像不是车子本身自带的。
棠意礼把硬币大小的东西,擎在掌心,左看看右看看,脑中忽然电光石火闪过什么,她一怔,然后心里迅速掀起排山倒海的般的浪头。
是窃听器!
一个正在工作中的窃听器!
她心中轰然。
和荀朗的婚姻,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吗。
信任沦丧。司机、保镖、还有窃听器,把她像个重刑犯一样,被控制起来,连一点点隐私都没有,这就是荀朗给她爱吗?
这样的爱,几近病态。
棠意礼甚至怀疑,自己曾经爱上的,千方百计想要靠近的,还是同一个人吗。
如果说一梨制衣易主后,她开始放任自流,那今天意外掉出来的窃听器,拉响了最后的警报。
警铃声大作,只有棠意礼听得到,而且震耳欲聋。
很快,王占山交涉回来,他拉开车门那一瞬,棠意礼哆嗦了一下,回神、把窃听器藏回去,她动作快得连自己都吓一跳。
车子微微一沉,王占山坐到驾驶室,回头,看见棠意礼脸色微微苍白,问了句。
“太太,你没受伤吧。”
“没有。”棠意礼双眼别开,去看车窗外。
王占山没有丝毫察觉,汇报:“钱打给那个人,他已经走了。另外,咱们的车掉了些漆,可能明天要送厂维修,所以,如果您要出门的话,我开保姆车来接您。”
“嗯。”
棠意礼略微不自在地想:保姆车是不是也同样装了窃听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