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棠意礼一遍一遍的刷机票,就为了赶飞机回去离婚,那会澎湃的愤怒和誓要把荀朗拿下的决心,才短短两天过去,怎么回看起来,有点可笑有点无聊呢。
荀朗和孩子都来了,棠意礼突然没有了回北市的理由,或者说,理由不充分了。
因为,只有离婚一事,在法国办不了,需要她回去。
那她要回去吗?
坚持回去,就是坚持离婚,棠意礼想到了昨晚,想到了大家过去十几个小时的和谐相处,想到了少昂的笑脸……
棠意礼一直一来坚持的心,忽然就不那么确定了。
荀朗千里迢迢带儿子来巴黎,就为了打消她争夺抚养权的疑虑,她能感受到荀朗在努力弥合一些什么,但又不是十分肯定,他究竟是想和自己好聚好散,还是为了好聚不散呢。
她把手机倒扣在抱枕上,弯身把脸贴在手机上,莞尔一笑:自己想得可能有点自负了。
想想荀朗是什么人,身边怎么可能没有往上扑的女人,为什么人家一定要吊在她这颗树树上呢。
棠意礼觉得自己没有好到荀朗不肯放手的地步。
是她想多了。
棠意礼背靠在沙发扶手上,身体往下滑了滑,慢慢由坐变成半躺姿势,昏昏然陷入一种空茫状态。
在睡与醒之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再次想起。
棠意礼睁开眼,看到是荀朗打电话过来,一下清醒了。
她以为荀朗是来接她们去玩的,便压低声音对他说,“少昂还没睡醒,你在酒店里再等会,他醒了我给你打电话,你再过来吧。”
荀朗语气里带着歉意:“今天可能不能陪你们了。”
“发生什么事了?”
“是这样,新加坡那边的项目,对方又反悔了,我得去看看,所以,一会儿我就直接去机场了……”
不过荀朗也都想好了。
“少昂才来巴黎一天,肯定还没玩够,而且他太小,频繁坐飞机也不好,我把他留下来,你陪他玩,等我把新加坡的事处理好了,再回来接他,你看这样安排可以吗?”
能和儿子多相处一分钟都是好的。
“这样当然好。”棠意礼说,“只是……辛苦你要两头跑了。”
她对这样妥帖的安排,多了几分感谢。
荀朗:“没事,工作出差是常事,没什么辛苦的,就是叫你带少昂,怕耽误你的学业和工作。”
这对棠意礼来说都不是问题:“我本来就有半个月的春假,再说了,还有保姆一起呢,累不到我。”
再说就过分客气了。
荀朗还赶飞机,又嘱咐了一下安全问题,结束了这通电话。
一个人是不是忙,是可以从细节里观察到的,哪怕隔着电话,棠意礼还是听到了整理行李箱的窸窣声。
荀朗应该很忙吧,她第一次意识到这个问题。
上次和他打电话,不欢而散的时候,棠意礼记得荀朗就是在新加坡,当时他的声音,听起来疲惫又嘶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