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棉是个直爽人,有话就说从不在心里憋着让自己难受。
她这一问,正在修门的李长渊便僵了脊背。
凤大山拍拍李长渊的背,哈哈笑着:“你夫君啊,他就叫小白。”
木棉愣了三秒才反应过来,然后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直把对面那个背对着他的男人笑出一身寒气来。
李长渊站直身来,转过头来看向木棉。
冷玉般的面庞瞬间从暗色的剪影里跳脱出来,如天上皎月。
“李白。”薄唇微动,对面的男人说出这两个字,微顿,又补了句,“我叫李白。”
他的声音磁性撩人,像冷莹的珠子落入玉盘,在月夜里显得格外清冷迷人。
木棉有些怔忡不能回神。
她脑子不灵清地张嘴道:“李白?那你诗词作得很好吗?”问完,才觉得自己这问题有点傻。
李少渊也确实觉得她问得傻,且还有些莫明其妙。
他皱着好看的眉淡淡道:“还行。”
木棉“噢”了一声,正不知道要说什么。顾月娘从屋里出了来,她冲木棉招手:“棉儿,你跑哪儿去了,我才想去找你呢。”顾月娘是个宠女奴,一刻不见自家闺女就心慌慌。
木棉便又解释了一遍。
顾月娘眼睛都笑弯了:“我家棉儿就是厉害,这么一会儿功夫就把晚饭找回来了。”说着又担心起以后的日子,“你叔腿断了,以后家里可怎生是好?”
木棉知道顾月娘的担心,她道:“分家其实也是件值得庆祝的事,以后咱们一起努力赚钱,这个家一定会越过越红火的!今晚咱们就吃野鸭汤来庆祝庆祝吧,这赚钱的事就留到明儿个去,你们说好不好?”
顾月娘几个大人还没说啥,两个小的先喊起来:“我要喝鸭汤,我要喝鸭汤!”
两人本就长得一样,如今都一副馋得流口水的模样,看得人发笑。
顾月娘点了点两个娃娃的额头道:“就知道嘴馋,这鸭我还得腌巴腌巴分成几顿吃吧,家里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再说了,你们爹、姐姐和姐夫都有伤在身,要吃也得他们先吃。”
两个小的也是听话,听了直点头:“爹吃,小白哥哥吃........”却是觑着木棉喊不出姐姐。
木棉知道原主曾经对他们不太友好,也不会强求他们如何。
时间能改变一切。
她摸摸两个小娃娃的发顶,道:“姐姐这就给给你们做饭去。”
两个小的往边上躲了躲,瞪着两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不说话。
顾月娘却不让木棉炖鸭汤,非得把鸭子做成腌味。木棉不愿亏待自己的肚子,不过她想着家里几人都许多年没沾过荤腥,一时吃这大荤菜恐怕得闹肚子,确实不太妥当。
木棉便点头道:“听您的,不过这鸭我用酱油腌吧,风干了做酱鸭。我把鸭腿切下来,切成丝放进粥里,咱们今晚喝鸭丝粥。”虽则这样说,不过如今还未入冬,恐怕酱鸭日晒着容易坏,她还得去空间里拿点白酒,给它抹一抹。
这样想着木棉劝服顾月娘让她来做饭后,自己一个人躲进厨房又进了趟空间。
因为怕人发现,她快速拿了白酒,又想到村里就河对岸的原著村民有水井,她们这村西头没有水,得过桥去村东头挑来喝,木棉便想着带点水出去。
可一开水龙头才发现,水管里根本上不来水,且家里的家电也都是用不来的。
福卡说这些功能要通过抽卡才有机率获得。
木棉便只能把家里剩下那一大桶5l装的矿泉水倒了半桶去。
木棉从小跟着爷爷奶奶在乡下长大,对于在农村过日子其实适应的是非常快的。
家里刚买了锅碗瓢盆这些厨具,大铁锅用石头简易搭个灶台便能将就着做饭。
处理好鸭丝粥,木棉又把茼蒿洗了用水煮开,控干水分切碎,再放了些盐搅拌。
本想从空间拿点芝麻油放进去的,但又怕家人起疑便只得做罢了。
不过茼蒿鲜美,哪怕只放点盐也很好吃。
木棉愉快地做完饭,让李白搬了家里唯一一张小方桌到院子里,一家人围着小方桌便吃起了饭。
一道沾了点荤的鸭丝粥,外加一道凉拌茼蒿,一家人吃得津津有味,就连李长渊也把粥吃了个碗朝天。
很给面子嘛。
木棉和几人有说有笑,只觉一下子有田园生活那味儿了。
一直忙到深夜,一家人才堪堪把两间破房收拾出个大概来,剩余一间厨房和堂屋便只能明日再好好收拾。
两间房,其中一间只能顾月娘夫妻孩子一起挤挤,一间房便分给木棉和李长渊夫妻住。
一室寂静,只有屋外的山风呼呼刮着,刮在人心上无端烦躁。
木棉和李长渊两人都是第一次和陌生人住在同一个空间,瞬间就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凝滞了。
木棉坐在炕上尴尬得脚趾蜷缩,李长渊定定站在桌边,看似镇定,其实背后的双手也攥成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