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田,真相大白就好,至于怎么惩治……”白无绝清冷启唇,深渊般黑沉的眸子与执茶望来的左少邦一对,下半句,故意停住。
“你想怎样?”左少邦姿势不变,氤氲茶气后面,眸光很是冷酷。
“想他死,可以吗?”白无绝直言不讳。
左少邦道:“血擂上,你为何不亲自动手?”
白无绝早有准备:“我承担不起弑杀皇子的后果。”
“承担不起?左某看你把血擂都搞出来了,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左少邦道。
白无绝没吱声。
左少邦默了默,搁杯,唤:“耿善。”
“公爷,属下在。”门外,劲装青年抱刀答应。
“去,给白无绝出出气,对四殿说,既然他自揭罪愆,就自己走水牢里泡着,等候发落。”左少邦道。
耿善道:“属下领命!”
等等,不是给田田出气吗?她爷爷和爹爹当时没在玄武神柱边上,不知左少邦袒护白无绝的事,此时一听,大感意外,口误吗?
慢条斯理饮完杯中茶,左少邦长身而起。
他视线始终落在白无绝脸上,绕过桌案,走过来道:“左某这就入宫,请旨惩治四殿,争取请下个死罪,如不能,也定给你个满意答复,你且等我回来,我们长谈一番,如何?”
“……”何寿与何邑愈发看不懂了。
何田田咬了咬唇,少邦哥哥坚持把白无绝带回来,就是为了与她……长谈叙情?
“长谈免了,没空。”白无绝道。
这态度!
她敢忤逆左少邦?何家父子惊悚了。
最令两位不解的是,左少邦居然没生气,转而望向他们:“两位大人,一同入宫?”
“爹?我怎么觉得左太傅好像在哄白无绝开心呢?”何邑将军嘀咕道。
“就你小子眼尖啊?老子又不瞎!什么好像,根本就是!”何寿老司座也低声道。
“您说,左太傅什么意思啊?”何将军声音大了些。
“保不齐太傅大人想纳妾了。”何老司座推测。
“这不好吧,田田才刚嫁进来没多久啊,再说了,人家白无绝已是痕王妃了啊!”何将军道。
何老司座老眼一瞪:“太傅神勇,纳妾你敢有意见?痕王妃怎样,痕王那脓包玩意儿,还敢跟太傅抢不成?”
父子俩在这里你一言我一语,状似交头接耳,实则调门高到在场的哪个都听得清楚。
所谓姜是老的辣,上阵父子兵,这是变个法儿教训左少邦呢。
何寿一把年纪,掌理御则司大半辈子了,虽无朝堂实权,却专门负责印迹晶环核定发放,每一个年满十五岁的人都得从他手里过一遍,可谓是本活的户籍册,深得北皇倚重,这般教训孙女婿,没有不妥。
而何将军,比左少邦仅仅虚长十岁,按说是称兄道弟的形容,却贵在辈分高,尊为泰山大人,左少邦在外征战,何邑则戍卫宫城,阶位上比左少邦低,可职责不同,实权也是有的,如此教训姑爷,也无可厚非。
左少邦不知是否理亏,装作没听见。
“爷爷,爹爹,你们说什么呢?”反而何田田怕伤了左少邦自尊,一脸怒容。
“哦,没什么……儿啊,你我父子就随左太傅走一趟吧。”何寿司座道。
“儿遵命,父亲前头走,儿跟后。”何邑将军躬身侧立,孝子模样。
何寿却一抽他后脑:“胡言乱语!左太傅同行,老子走什么前头?”说着,他也躬身,“左太傅,您先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