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器没有放在印迹晶环,而是拿在手中,说明他们随时准备着亮剑。
白无绝一扯墨千痕,退回门后暗荫处。
“姐姐,你刚才叫我‘小朋友’,是想起什么来了吗?”墨千痕不着边际地问。
白无绝没心思听他闲扯,只顾眺向远处,道:“前门有异样,我们换个门走。”
师兄特地嘱咐过,谢家或在找她麻烦,墨连海生前有血誓约束,死后可没讲究了,拿她给墨连海陪葬这种事,谢家是干得出来的。
墨千痕冷不防抱住她,声音沉了几分:“姐姐不答我的话,我就不走了。”
“放手。”白无绝一震。
“哎呦——”墨千痕扯开嗓子。
白无绝急忙捂住他的嘴。
墨千痕眼神戏谑,大有随时叫喊的架势。
白无绝真想捂死他算了,嘴上道:“你问了什么?”
“怎么想起唤我‘小朋友’了?”
“因为你小。”
“瞎说,我哪里小?”
“……年龄。”
墨千痕颇不认同:“我叫你姐姐,不见得我真比你小哦,姐姐,你多大?”
白无绝真心不愿应付这么没意义的对话,但墨千痕一伸脖子,又要大喊大叫搞事情的样子。
她只得冷眉道:“首先,你幼稚!胡说八道,不分轻重,定比我小;再者,你气势不足,在我面前,你就是小朋友。”
“好不讲理的话哦。”墨千痕调笑道。
“巴掌就是道理,要不要尝尝?”白无绝瞥他。
“不!不了。”墨千痕讪笑,“姐姐大,我小。”说着敛衽拱手,“见过姐姐。”
白无绝眉头紧皱,总觉得被消遣了。
“姐姐,我们换个门吧,这里好可怕。”墨千痕朝门外张望一番,终于肯言归正传。
换过两个偏门一个后门,两人才发现,不管哪个门,都有人监视。
既然如此,只能动真格的了。
截空术,穿空步。
两条人影很快出现在三条街开外。
“呕——爽!”墨千痕恶心地拍着胸口,“这速度,也太快了吧!简直无人能及啊!”
“有人能及。”白无绝大步朝前走。
“谁啊,这么牛,能快过你?”墨千痕脚底像是踩了棉花,虚虚地跟上。
“我家三妹。”
“啊?妻妹比你还快?本王有机会一定见识见识。”
墨千痕跟的太紧,没留意前面的人猛地顿住了脚步,一下子就撞到了她背上。
论身量,女子哪里比得上男子?
可就奇怪,白无绝纹丝不动,墨千痕却倒摔出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墨千痕嗷嚎:“哎呦!”
“谁是你妻妹?乱攀关系。”白无绝转身冷道。
“……”墨千痕吓着了,呼痛声戛然而止。
白无绝朝他一伸手。
墨千痕以为她要打人,本能地抱住脑袋。
半晌,两人就这么一个伸着手,一个抱着头,谁也不动,谁也没说话。
“起来。”还是白无绝将手抱在胸前,小心放好,免得再生误会。
墨千痕从手臂缝里瞧着她,如履薄冰般起身。
这份畏惧之心,直到回了自家府邸,不减反增。
只因痕王府如今也有了护卫,前不久被左少邦派来的。
这些名为护卫的人,实则荡北军出身,往日驰骋沙场,煞气极重,被派到这个北骨最没骨气的地方来看门护院,多少有些不情愿,见主子回府,脸色更难看了。
墨千痕躲着他们杀人也似的目光,倒像他们是主子。
白无绝径直回到屋里,躺在自己新买回来并没睡几晚的床上,补觉。
“咯吱”,墨千痕则躺上他原先的旧床,昨夜扑了一晚冷地面——听了一晚墙角,他也挺乏的,一沾床就着了。
晚些小医官孙曜过府伺候汤药,徐阔安顿了他。
白无绝和墨千痕是被汤药的苦味儿唤醒的,在小医官大眼珠子监视下,一滴不剩地喝干碗底,徐阔才端上晚饭。
吃罢,白无绝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姐姐,干嘛去?”
“有点事。”
“不行,太危险了!”
白无绝目如深渊盯着他:“小朋友,你知道你这一天对本家主说了多少个‘不行’吗?”
墨千痕将面具佩戴端正:“总之你不能一个人出去,你知道的,我看起来碍事,实际上还是有用的,去哪,带我呗。”
“不带。”
“你说过,‘但有所求,无一不应’,这算一个请求,行不行?”墨千痕又拿这句话出来。
“过期了。”
“承诺也讲期限啊?”
“万物有期。”
“啊!啊呀呀,睡了一觉,吃点东西,脑子居然好使了,我想起来了!炼制大修焕丹那位医药师好像姓……”
不是不知道人家叫什么吗?白无绝非常怀疑这小子白日的话是糊弄她的,不过单纯想诓她去见他母后罢了。
但半块原位木灵可以暴力探查,记忆思想却没法探,他不说,谁也挖不出来,而就算他说了,保不齐也不是真话。
气就气在,白无绝不得不宁信其有,以免再度错失。
“换衣服,走。”
“好嘞!”
夜晚出门,自然换夜行衣,可墨千痕还要维持一贯又废又怂的形象,不能穿武行夜行衣,只换了件黛蓝外袍,罩了块永福山戴过的黑色面具。
白无绝与他大差不离,也是黑面具,外加黑袍子。
“玄影,久仰。”墨千痕打趣。
“哼。”白无绝硬邦邦地哼了声。
墨千痕觍颜笑:“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