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疯了。”墨千痕摇头。
林沐做此决定,不知下了多大决心,最终却换来这么一句,不禁令她又羞又愤:“你不愿?”
墨千痕毫不犹豫地道:“不愿。”
“为什么?”林沐声音打颤,“我又没叫你休弃白无绝,只是身边多一个我,有何不可?”
“林少旗,感情是不容三心二意的。”墨千痕道。
“是吗?那你既心属赠你坠子之人,又与白无绝缔结婚契,不算三心二意?”林沐不死心地道,“你和白无绝才认识多久?哪有什么感情?而我和你,共历生死,经年情义,我家人,甚至全城的人,都为你……”
“够了。”墨千痕打断她,“别再说了,林沐,本王命你清醒自重,谨守本分。”
林沐清楚地看见他眼里的拒绝疏离,令她毫无半分动摇其心的机会。
“看来只有白无绝死了,你才能回心转意。”她幽幽道。
墨千痕闻言一惊:“你说什么?”
“我可能真疯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痴心错付,自作自受。”林沐背过身去,不让眼眶里的湿润给人看到,“不晓得赠你紫翡玲珑坠子为定情信物的那位,若知被你弃之脑后感觉如何。”
“本王问你,你刚才什么意思?”墨千痕噌地跳起来。
“字面意思,白无绝就要死了。”林沐道。
墨千痕绕到她身前:“你做了什么?”
林沐心内感伤,森然道:“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不可理喻!”墨千痕不再与她纠缠,匆忙往外走。
林沐有气无力地举起手,语声艰难大喊:“放箭!”
几支箭矢射落在墨千痕脚前,阻了他的步子。
墨千痕抬眼一看,对面屋脊上不知何时露出了藏着的几名亡旗刺客,他们一字排开,平端左臂,袖子底下反射出点点寒光。
“二殿,我知道拦你不住,但阻你半刻还是有自信的。”林沐举着手,准备发号施令放出第二波箭。
“你……”墨千痕心里着急,脑中却异常清醒,“你不是假公济私的人,难道……”
“没错,有人买白无绝的命了。”林沐道,“本少旗的确不会假公济私,但若顺便挪为私用的话,也无不可,就比如永福寨那次。”
永福寨,她不就趁着任务之便,逼墨千痕老老实实看白无绝和托阳打了一架吗?
“本王念你满门忠烈,上次的事没与你计较,你怎敢再犯!”墨千痕语气冷厉,“现在本王命令你,把你的人全部撤回来,马上!”
“为时已晚。”林沐比哭还难看地露出一个笑,“黑榜一出,不死不休,眼下怕是已经开始了。”
墨千痕相信白无绝的实力,但刺杀出其不意,白无绝又不能打杀人命,束手束脚之下难免损伤,更重要的是,她其实是玄影,与亡旗关系深厚,也非常信任,一旦交上手,一方死搏,另一方却心存疑虑手下留情,那么……一想到这里,他心跳都要停了,急的再度往外冲。
“啾啾啾——”
一排小凿头箭又射在了他脚前。
“二殿,你不知道刺杀地点在何处,没头苍蝇乱撞,等你找上去,白无绝尸体也凉了。”林沐冷道。
“你!”墨千痕心急如焚,“告诉本王,刺杀地点在哪里?你如何才肯让我去救她。”
“黑榜之下,你去也……”
“快说!!!”
林沐哼了哼:“也罢,二殿两次拒我,将我真心弃如敝履,实在令我羞愤难当,不如这样,你跪下,先给我道个歉,看我心情……”
她话还没说完呢,墨千痕就转过身来,朝着她扑通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