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么快就贵人多忘事了?”最沉得住气的当属仍坐着的瓜子脸,她扇了扇扇子道,“你以前可是咱们青鸟区最红的夜间歌手,那嗓子,放眼整个上海滩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泪痣高声补充着:“就连找你的男人也多如牛毛!你呀,也不知道有多少个三头六臂,能把全码头的工人都伺候到!”
三人又大笑起来。
女人间就爱用这恶毒的清白诋毁对方。
月缨缨不想跟她们计较,便道:“说话是要讲证据的,青鸟区也不是谁人都能进的,况且我那么红,工人哪有机会听我唱歌?”
三人面面相觑,一时也不知该回什么是好。
“反正你唱歌就是为了卖身做招牌!”
“对对!你不仅是个戏子,还是个婊子。”
“谁都能欺负你!”
她们说的理所当然,什么黑锅帽子都扣在柳如霜头上。
可根据柳如霜的背景来说,心气儿那么高的人,如若不是为了反抗父亲的不公,也不会去做歌手,但当了歌手也不代表她就会出卖自己。
月缨缨不耐地对三人说:“讲完了吗?讲完了就滚吧。”
“哎我说你!”高个子女人走两步到她跟前,“你怎么回事?吃着最低级的饭还妄想飞枝头当凤凰?你当初求我们跟你做朋友,罩着你的时候是怎么说的?以后所有好东西都让给我们,怎么现在真有好的了就翻脸了?”
泪痣接话:“狗还知道感恩主人呢,你作为人是脸都不要了!”
瓜子脸接话:“我瞧着就是看到真大腿了,迫不及待想跟过去割裂呢!”
月缨缨一一听她们说完,确定都是些没价值的东西而并非线索后,再次下了逐客令:“这里等级分明,底层人住二级客房是会出事的,烦请你们离开。”
“我就不走!我就不走!你能拿我怎么样?”泪痣女人耍起了无赖,“有本事你打我啊?打烂了我的脸我叫你……”
月缨缨一巴掌扇在她左脸:“我从没听过这么贱的要求,满足你。”
泪痣女人偏着头,一缕额前碎发飘零。
另外两个女人更是直接尖叫起来。
“啊——你居然敢动手!?”
两人扑了上来,全然不顾及形象,张着尖利的指甲作势划花月缨缨的脸。
她左躲右闪,各踢了两人一脚,踹其腹部,两下将人踢倒在地,半死不活地捂着肚子哀嚎。
“柳如霜!”两个女人不甘心地骂她:“我操你大爷……”
“我没大爷。”月缨缨补了一脚在泪痣女人肚子上,踢的她直挺挺地倒地。
眼睛不可置信地瞪着,四脚朝天,一副被震惊到失魂的模样。
“我想你们知道,在这艘游轮上要明哲保身,千万切记的就是别惹上层人士,不然一个气不过把你们扔到海里喂鱼,也不是什么稀罕事。”月缨缨丝毫不留情面,霸道而冷酷地说,“带着地上的人滚!再惹我,小心以海难的名义拉你们去做一辈子苦力!”
“你!?”两个女人不甘心,但又在触及到她无情的眼神又怂了,嘟囔几句,便灰溜溜地扶起泪痣女人。
“等等。”三人快走到门边,又叫月缨缨喊住了,“我不希望有人再敢在背后议论我,如果让这种声音传到上面,尤其是我姐姐,和……百里少爷的耳朵里,我通通会找你们算账!”
瓜子脸不服地想辩解,被她抬手吓唬:“还不快滚!再有意见我揍到你们同意!”
“你等着柳如霜!下了船有你好看的!”高个子女人放完狠话,灰溜溜地走了。
热身完毕的月缨缨神清气爽,身子骨不僵了,瞌睡劲儿也上来了。
思来想去没什么要注意的了,便锁上门,躺好入眠。
蔚海游轮第一天,安睡。
*
次日,她醒来,屋内因拉了窗帘的原因昏暗无比。
月缨缨洗漱完,发现没衣服穿,只能继续以红底绿花纹的旗袍示人。
但在开门后,把手上就掉下来个袋子。
她捡起来打开,里面是柳知音的话:妹妹,不愿打搅你好梦,就以这样的方式给你送了衣服,咱们虽是被邀请上来的,但无论是谁,进出游轮各个地方都不会被阻拦,穿上这件衣服好好放松去吧,记得要吃饭,节食对身体不好。
温馨的家常话。
配着一件民国时期的学生装,浅蓝色的上衣和短袄长裙。
她穿着刚刚合身,纤瘦又不失女性曲线美。
就是这头发太扎眼,看上去奇奇怪怪,一点都不合适。
正好袋子里还配备了两个超大号的黑色皮筋和珍珠发卡,用来将头发扎成丸子头最合适。
粗略操作一番,卷曲的大波浪就被皮筋给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