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将最后一个失踪人员的出事地点和时间上报,众护卫们才松了口气,待在一旁揉肩捶背。
其中一个靠近司礼官悄声道:“大人,让她知道不会有事的吧?”
司礼官几乎快累成狗,喘了两口道:“你以为这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呵!她懂那么多吗?不过一个没受教育的小门户。”
护卫点点头,称:“也是,未城人都没学什么东西。”
再次看向月缨缨,她已保持一个动作将近两个时辰未动分毫,眼皮很有规律的隔十秒眨一次,仿若一个精巧的机关,在做着录入的活计。
她有时眉头紧锁,有时放松舒展,有时又烦躁厌恶,有时又欣喜异常,末了,她突然“啪”地一下合上卷轴,口中念念有词:“找到了!是这样没错!”
护卫和司礼官都被吓一跳,心头慌乱却也没敢表现出来。
难道真被看穿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月如意一个装神弄鬼的术士,如何能看穿他们布的局?
月缨缨活动活动酸痛的肩膀,从容起身。
司礼官稍稍愣神,赶忙上前试探道:“祭司大人,咱们还继续走吗?”
“走啊,怎么不走?”她笑的志在必得,“快带路吧,我等不及了。”
这副反应和司礼官预想的哪种都不一样,既不是震怒惊恐,也不是满头雾水,一副明知前路危险却还要迈入火海的模样。
难道真的发觉了?
不!一定是虚张声势!
司礼官的内心活动很是丰富,他在短暂的时间内想了无数种可能,终于还是决定按原计划行事。
无论怎样只要尽好本职,成与不成与他又有何干系?
“那……就请大人移步吧。”
再次上路,周围的空气因傍晚的湿润蒸成迷雾,越走越看不清前途,慢慢的,除了近身的人,周围的一切都开始朦胧。
云里雾里间,司礼官逐渐放缓步伐。
“你要去哪里?”
一声听不清喜怒的声音迫使他顿住脚步,司礼官心头一紧,忙道:“回大人的话,下官有些肚子疼。”
“偏僻小路,哪能有地方解决?你要是就地,身为司礼的脸面往哪放?”
司礼官咬咬牙:“可是大人,臣实在憋不住了!”
月缨缨冷笑:“不急,再陪我走一段……我有事情要与你说。”
“有事要说?”司礼官心中有些惶恐不安,便道,“大人所言何事?”
“你刚刚是不是觉得,那么些卷轴,我就算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司礼官一惊,额头冷汗直出:“难、难道不是吗?”
“是,也不是,有些眉目……你可要听我说?”
司礼官一边安抚紧张的心,一边强壮镇定道:“下官洗耳恭听。”
“在说之前,我想先问,你是否知晓些,关于五行八卦的知识。”
“啊?”司礼官听到这词顿时手脚疲软,哆嗦着就要倒过去,还好被护卫眼疾手快接住。
月缨缨停下来等他,不解道:“你这是怎么了?吓成这个样子?”
司礼官连忙起身,用袖子擦着脸上的汗:“一时不查,脚下被石子绊到,还请大人莫要在意。”
“我不在意,还要你多留意步子才行。”
月缨缨继续走,边走边笑:“那卷轴说来也有趣,翻阅一大半后我总结出个结论,那就是,如若将整个未城划分八段,失踪的人口分布正好集中对应在这八段中的任意一段,且按照顺时针顺序,极有规律的旋转生案。”
司礼官咬牙:“这只是巧合罢了,十八年的时间有这巧合也不离奇。”
“哦?不离奇吗?如若是这生案的地方,都恰巧对应八卦阵中的死门呢?”
“啊?”司礼官又是一摔,这次不等护卫们上前,月缨缨就眼疾手快地将其拉住。
她关切地递上手帕:“你这是怎么了司礼?你被作案犯人的残忍吓到了吗?”
司礼官抹去脸上的虚汗:“大人说笑了,下官并不懂其中玄妙。”
月缨缨放开他,顺势蹲下来:“那我就讲给你听——八卦阵分为乾门、坎门、艮门、震门、巽门、离门、坤门、兑门,分别对应天、地、风、震、雷、水、火、山,又分别对应休、生、伤、杜、景、死、惊、开。这些卷轴上失踪的时间、地点,竟然全在死门所处的位置上……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她的眼神过于直白,压迫感太强,司礼官连呼吸都开始急促起来。
“这、这……”他在紧盯下点头,“下官似乎明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