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自然又下放给月缨缨。
月缨缨无心处理这事儿,整个未城王朝算是从内而外的根基腐败,只给她三十天时间恢复实在够呛。
她还想着手去查,为什么莹神教的死士会杀了三姨娘。
毕竟白山烛都燃完了,可以确定三姨娘的死跟莹神是全无关系的,那么只剩莹神教有这暗杀的手段。
可惜事与愿违,她查了两天依然没什么头绪,司礼官又催得紧,无奈之下只能先去想办法解决民间对莹神的愤懑。
未城的权力划分大致是王权大于神权大于军权,又因神权的神是真实存在且有能力影响大局的,王权又在一定程度上与神权融合。
等月缨缨到“莹神神像”边时,周围的百姓已经收到风声远离了,除居住在这儿的人家以外,几乎一个青壮年都见不到。
司礼官苟着腰上前:“祭司大人,这就是被破坏的神像了,您看我们是先找人修复呢,还是先拿住破坏这地方的罪民呢?”
“拿住罪民?”月缨缨奇怪地看着他,“你知道是谁干的?”
司礼道:“住在神像边的就这么几家,每天路过这儿的小商小贩也是固定的数,想知道是谁并不难。”
“那你为何还要劳烦我来?”
“呃……这个……”司礼为难地说,“要是全抓起来,牢房放不下。”
说白了就是民怨太强烈,要解决的是民怨沸腾,而不是破坏神像。
月缨缨思索片刻,心中有了数,道:“去带几个你认为能明事理的,记住,要用请的来!”
司礼带人去了,没过多久却狼狈地逃了回来,头上还肿了几个包。
“你这是?”
司礼捂着腰直叫唤:“大人!那些刁民根本不愿意配合!以为我们是去捉人杀呢!我一个司礼怎么可能那样暴戾?解释了半天都不听,直接拿扫把将我们赶了出来!”
“哦?”月缨缨本是在看埋入雕像脚边的巫毒娃娃,听了这话不禁缓缓转过头去。
冷笑道:“天下庶民都归王权所有,你代表陛下办事还能秉承着和平解决的想法,连亵渎莹神这件事都能原谅……司礼大人,我该说你独树一帜呢?还该夸你办事周全呢?”
“这……”司礼低着头,“大人!小臣实在不知您指的是什么?”
月缨缨起身:“没什么!你能按照我的想法,不伤害百姓,值得表扬!”
司礼笑呵呵地应承:“应该的应该的!日后还要请大人多多指教!”
他说完,话锋一转:“那大人,咱们现在怎么办?”
月缨缨让他自己拿主意。
他笑颜更甚:“回大人的话,小臣斗胆请您亲自去一趟,这样才能彰显出诚意。”
月缨缨又是冷笑:“哦?我亲自去?你就不怕有刁民伤害我?”
司礼信誓旦旦地说:“这不可能的大人!路上绝对安全!守卫都贴身保护着,更何况大人是得莹神庇佑,再暴乱的平民都伤不到大人!”
“是吗?那要是有人硬要伤我呢?”她看着司礼官,温和一笑,“要是有人伤了我,司礼官大人……你难道要以命相偿吗?”
“这……”司礼的腰弯的更狠了些,随即他强行挺直道,“是的大人!若真如此,臣、臣一定会护在大人身前!”
“好!”月缨缨一甩衣袖,面无表情道,“够胆量!那便带路吧。”
护卫在前面开路,她走在中间,司礼官不紧不慢地跟在身侧。
目的地是一片宽敞的农家,诸多农户一块生活,途中有两条路可以过,一条是人多眼杂的大路,一条是山石林立的小道。
司礼官给她指了个更为偏僻阴霾的地方,笑着说:“大人!这儿近!”
月缨缨没拒绝,只是在进去之前,她看到路口有几个小孩儿在玩耍。
突发奇想停下来,想知道小孩子是怎么看待莹神的。
“你们好,”她笑,“在玩什么?”
几个小豆丁生的可爱,软软儒儒的,扎着极有特色的三簇小辫,皮肤雪白,像晶莹剔透的水晶玲珑包。
稍大点地娃娃答:“我们在玩过家家。”
声音脆脆的,让月缨缨好不喜欢。
她顺势抱起娃娃,让他坐进怀里,柔声问:“那你扮演的是爹爹?”
娃娃直摇头:“我扮演的是大祭司。”
月缨缨的笑顿时收敛,余光瞥见司礼官作势要打,被她一个眼神摄过去。
“你胆子肥了?”
司礼官悻悻地收手:“启禀大人,臣只是见他乱说,怕他对您失敬。”
“童言无忌,我不会生气。”月缨缨重新拾起笑脸,扬起的嘴角比上次更加灿烂,“来!告诉姐姐,你们都叫什么名字啊?”
“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