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如酒清醒的时候,一些话是不会说出来的,但很明显,她现在上头了,“长风,你在迟疑什么?今日在凌云峰,避而不战,这不像是你的性子。”
褚旷眉梢一挑,凌厉的锐意从他眼里几乎凝出实形,“你怀疑我吗?”
褚旷在陆如酒面前,一向自带笑意,潇洒又真诚,即使偶尔有冷意出现,也从未将这种情绪对准过陆如酒。
“怀疑你什么?”陆如酒抬头,静静地注视着褚旷的脸,轻飘飘的语气让某人不由得更加生气。
褚旷憋了一阵,把自己的气作没了,他磨了磨牙,面子也不要了,“在鸣沙受了些轻伤,最近不宜动武。”
原本剑拔弩张的氛围瞬间消失不见,陆如酒皱眉,“你骗我?上次的灵脉明明很正常。”
褚旷无奈,“我什么都没说,是你自己的判断。”
陆如酒懒得和他多说,把人直接拉到了天慧峰,找了个弟子给褚旷详细诊脉。
褚旷既然敢说,自然不怕别人仔细诊断,在天慧峰折腾半天,两人才带着一纸药方离开。
“真的只是灵力虚耗,和一些积蓄的暗伤爆发而已,”褚旷笑了笑,把上午两人吵架的内容忘得一干二净,他们本来就有诸多不同,
各自会选择各自的道路,也会互相尊重。褚旷遗憾过,陆如酒为何不是那种随波逐流,百依百顺的女子,但最终还是放弃了太过黑暗的想法,
正如陆如酒所说,他们在一起,理应互相理解,互相支持。
以及,互相,欺骗。
褚旷看着斟酌药方的陆如酒,捏了捏她的手,浅浅一笑,“陆如酒,你要去天玑府,我尊重你的决定,但你注意安全,”
“师傅选择留在师门,我作为凌云峰弟子,愿服其劳。”
陆如酒从繁复的药方和脉象中拔出脑袋,无比乖顺地点头,“嗯嗯嗯。”
表面答应得好好的,心里却在念叨着,自己是不是该去研读几本医书,竟然能被褚旷捏造的脉象糊弄过去。
至于褚旷说的,他不能和自己一起去天玑府,陆如酒倒是没什么意外的,或者说,她比较希望这样。
长歌盛典在即,她应该更加认真地考虑下两人的关系了,
不是现在这样朦胧的好感和暧昧,或许应该带褚旷去见见原主的家人。
陆如酒明白,虽然她一介孤魂,但既然顶了原主的壳子,就该将周边的关系处理好,不能随意辜负她的家人。
她一直想着,要慎重,但总是无意识地将这件事往后拖。即使是陆如酒,对待原主的那些亲人,也会望而生畏。
陆如酒清楚褚旷担心什么,也能明白他需要什么。
“陆如酒,你不能总是这样,”褚旷闭上眼睛,从背后搂住陆如酒的腰,微微躬身,把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
陆如酒一下子僵住了,她十分僵硬地将药方收起来,矜持地清了清嗓子,目视前方,
“我家在南赡部洲,父母健在,亲友甚多,等我回来,你想和我一起去见见他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