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危楼曾经锻炼出来的敏锐神经,早已在濯心阁变得迟钝,他暗暗心惊褚旷的本事,嘴上还是寸步不让地打诨,
“你要吓死我吗?家主暗中放了陆如酒离开,现在她已经不在广陵了。”
褚旷没有怀疑江危楼回答的真实性,他迟疑了片刻,问道,“她,没有说什么吗?”
褚旷清楚江危楼的行踪,他留了人在陆家附近,江危楼才在陆家附近出现。
江危楼后知后觉地发现,陆如酒把两人的关系说得太轻了。陆如酒的去向,江危楼本来是不打算告诉褚旷,但是,现在看来,告诉他也没关系,
陆如酒自己都不介意。
“额,她去了奚山,”江危楼顿了顿,陆如酒并没有说起太多关于褚旷的事,更别提带话什么的了。
褚旷无声地笑了笑,他想听到什么?
他清楚陆如酒为人,君子风范,从不背后语人是非,
“是要取五指灵参吗?”褚旷问道,从前他见陆如酒的药方,以为那是救沐清弦的丹药,现在看来也不尽然。
江危楼没否认,继续爬楼梯,他不习惯以这样姿势和人聊天。
“江阁主,你知道,她最近准备炼成的丹药,是用作何处吗?”褚旷不熟悉丹药,但总有人知道,临渊阁中没有高阶炼药师,只能简单判断方向,而且,他觉得,江危楼可能知道些内情。
熟不知,江危楼果断地摇头,“我哪知道?陆如酒的脑子天马行空,我从来看不透她。”
褚旷无奈一笑,依旧不死心地问两句,“只从药材的角度,你能看出什么吗?”
江危楼叹了口气,如是说道:“想必你也知道,她最近收集的药材都是些稀世奇物,药效不一,甚至并非相冲,我才疏学浅,拿不准她想做什么。”
炼药术,即使是内行,未必能看出门道,其中的变量太多了,只看药材,根本推不出结果。
“不过,你怎么会在意这个?”江危楼有些惊讶,炼药师就是喜欢琢磨些奇奇怪怪的药方,这对他们本身无害。无论是陆家父母,还是江危楼自己,都很少关心陆如酒炼药的方向。
最多,就是清楚她最近在炼什么药,水准如何。
褚旷笑而不语,故作深沉,他总不能说,自己总是有不好的预感吧。
没由来的东西很难取信于人,反而可能引人发笑。
“谈湖玉髓,我不会再插手,你放心去取,”褚旷三言两语,停了下属两个月的布置,顺便给对家送便利。
说完,褚旷也不管江危楼作何反应,就转身下楼。留下江危楼一个人在原地,看着他潇洒离开的背影,江危楼眉头微皱,忽然想起,
褚旷等在这里,不会就是为了问一句陆如酒有没有对他说什么吧?
陆如酒很少刻意掩盖自己的行踪。临渊阁不可能一无所知。而且褚旷这样匆匆离开,明显就没想过从江危楼这里得到什么重要情报。
他想的没错,从陆如酒安全离开陆家,褚旷就没再打算利用江危楼做什么文章。
陆家现在已经没有注意的必要,即使后来出世,参与除魔会盟,那也是巫谷应该头疼的事,与他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