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正阳门一开,宁家的马车就进了宫。
宁夫人一行人格外惹人注目,路上听了不少冷嘲热讽,宁夫人都一一瞪了回去。
宁世清扶着她,深觉自己做了正确的决定,要是带宁世镜来了,只怕早就闹起来了。
还没进寿康宫,身畔便有人停了下来,“哎呦,宁夫人来了?”
宁家母子头也不回,径直往前走,那人却突然拦在前头。
宁夫人皱眉道:“美人这是要做什么?”
王美人阴阳怪气地道:“本宫是好心想提醒您,太后娘娘正因为贵妃的事头疼不已,怕是见不了您了。”
宁世清笑了笑,说道:“眼下,美人都能替太后娘娘做主了?”
“你!”王美人愤愤道:“怪不得贵妃如此跋扈,原来宁家一家都是这个德行!”
宁夫人已经忍到极限了,闻言正要反驳,却听身后传来了一道格外熟悉的声音,“王美人说话越发好听了。”
几人皆是一惊,回过头去,却差点被晃了眼。
王美人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宁……贵妃?”
日光之下,宁兮瑶穿着贵妃服制,金线绣成的海棠花熠熠生辉,与头上光润的南珠交相辉映,叫人移不开眼去。
王美人嫉恨地道:“贵妃娘娘身上还担着人命呢,怎么还敢如此招摇?”
宁兮瑶走上前,扶住宁夫人,气势十足地回道:“谁说本宫杀人了?你看见了?”
王美人语塞,“我……”
“见到本宫要自称嫔妾,你不懂?”
“你……”
宁兮瑶一挥手,“得,话都说不利索,本宫懒得理你。”
一面对宁夫人和宁世清道:“走吧,圣旨也快到了。”
虽然不明所以,但是看宁兮瑶这阵势就知道她心里有底,宁夫人也就不再多问,随着她进了寿康宫。
里间早就挤满了人,自打宁兮瑶出事,嫔妃们天天都往太后这跑,想得到第一手信息。
一见母子三人进来,众人都惊呆了,张嫔掩住嘴,喃喃道:“这是……”
谁知太后半点也不惊奇,笑容晏晏地对宁夫人伸出了手,“快赐座,宁夫人,许久不见了。”
竟直将这尴尬的场面变成了其乐融融的亲家见面会。
宁夫人笑容得体,宁兮瑶明艳夺目,宁世清虽被引到了外殿,亦是气度非凡,谁能看出这家有半点失宠的意思?
不多时,李德捧着皇帝的旨意来了,宣读了一通,大概意思就是说莺儿经过拷打,交代了始末,一切都是她所为,包括帐子和手帕的事,也是她做的。
甚至还从莺儿的屋子里搜出了一块绞纱,大小正好与帐子上的破口一致。
众人领了旨,却依旧是云里雾里,张嫔喃喃道:“那就是说,莺儿才是凶手?这不可能,她一个侍婢,哪能……”
“张嫔的意思是,此事必须是本宫做的,你才满意?”
宁兮瑶端起茶盏,冲她笑道:“可惜啊,莺儿故意陷害本宫,就算她背后有人指使,也绝不是本宫。”
这话倒是合情合理。
一干人都住了口,可角落之中,越嫔偷偷捏紧了拳头,死死盯住了堂中最为惹眼的女子。
谁知对方正好也看向了她,甚至还对她笑了笑,“啊,本宫忘了,这段日子里,越嫔是最关心本宫的,本宫向你道谢。”
“娘娘言重了。”越嫔的笑容透着几分勉强,“嫔妾早就知道娘娘能够化险为夷。”
宁兮瑶最爱看绿茶强颜欢笑的模样,于是挑眉道:“是吗?那可真是谢谢你了。”
寿康宫中其乐融融,而另一头的风眠馆中,苏策跪在地上,清俊的面孔透着些冷意,“皇上当真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