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和红福等人守在后头,本想着二人会和好如初,谁知绿萝的声音却传了出来。
几人都愣住了,尤其是陈思。
“这……怎么会?”
红福焦急地四处打量,“您是没见着皇上有多宠越妃,只是没想到能这么快,哎呀,娘娘别是……”
话音未落,宁兮瑶便走了出来。
原本神采奕奕的人儿,不过片刻,看起来竟如同她身上那件灰扑扑的披风一般,颓靡而惨淡。
“娘娘。”红福有些担忧地上前搀住她,“您没事吧?”
“嗯。”
宁兮瑶点点头,“我累了,回去躺一躺,你把东西分给大家吧。”
那么珍惜、欢欣鼓舞地买回来的吃食,就这样送人了。
红福有些害怕,想要追上她,却被陈思拦住了,“我去吧。”
“是。”
门开着,陈思悄悄走进去,却见宁兮瑶坐在窗前,似乎在发呆。
“娘娘?”
陈思走到她身旁,试探着道:“皇上方才叫了您,您为何……”
宁兮瑶盯着窗口,喃喃道:“为何不停下听他解释,是吗?这种事有什么好解释的?”
陈思叹了口气,推己及人,若是宁世镜纳了妾,又与那人有了子嗣,她不掀翻了屋子都不算完,哪有精神听这些废话?
“娘娘。”陈思握了握她的手,发觉格外冰冷,“皇上,到底是一国之君。”
这句话格外有分量。
宁兮瑶眼睫微动,没错,在古代人的意识里,皇帝是不可能独属于一个女人的。
或许他们都没错,错的是她。
“嗯。”
她应了声,转头对陈思笑了笑,“我知道。”
她在笑,可陈思觉着这笑容似乎比哭还要难过,劝慰道:“娘娘宽心,这……”
“别叫娘娘了。”宁兮瑶却换了话题,“只有自己人的时候,二嫂嫂叫我阿瑶就是。”
陈思心疼她,点点头道:“好,阿瑶,你也累了,歇一歇吧。”
也许是因为心情不好,她低低应了,陈思扶着她上了榻,又陪了她片刻,等她睡着了,这才出了门。
这厢。
门外皆是一派欢腾,皇帝无子,越妃若是能诞下皇嗣,那可是大喜事。
门内,楚云漾面色冷得几乎要将人冻杀,盯着跪在地上的越妃,一字一句道:“给朕说说,你是如何有孕的?”
二人从未有过夫妻之礼,即便是留宿,多半也是楚云漾枯坐一夜,怎么就能平白冒出个孩子来?
越妃的长发柔柔披在肩上,仿佛一匹黑色的缎子,她垂着头,说道:“皇上容禀,臣妾并未有孕。”
“没有?”楚云漾想着方才宁兮瑶的神情,越发心烦,“欺君之罪,你能担待得起吗?”
“臣妾惶恐。”
越妃伏在地上,声音却很是平稳,“臣妾近来有晕眩之症,多呕吐,时常疲惫,同随行的侍婢说了,她们便以为臣妾有孕。”
“既是误传,为何不解释?”
“臣妾是故意为之。”越妃抬起头来,一瞬不瞬地望着他,“皇上此次东巡,定然想借机探一探澧国的虚实,所以才带上了臣妾,臣妾虽出身澧国,可却是新宠,怕是难以叫澧王放下戒心,唯有……”
明白人好说话,三言两语,楚云漾便明白了过来,“你的意思是,唯有你怀了身孕,澧王才会相信朕对你的宠爱,也会相信朕能爱屋及乌,从而露出马脚。”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