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妃低低道:“臣妾自作主张,请皇上降罪。”
降罪。
话已经传出去了,此刻若是闹起来,如何惩治越妃?
罚的重了,会惊动澧王。
罚的轻了,没什么用不说,而且难免叫人诟病,说他徇私。
说话间,脑海中已经转过了许多念头,末了,楚云漾向她伸出了手。
越妃不动生色地起了身,却听他道:“做戏要做全套,如此,往后就辛苦你了。”
嗓音冷得像是淬了冰。
可越妃却像是无知无觉,对着他叩头道:“臣妾明白。”
当夜,楚云漾留在了越妃的屋子里。
第二日一早,宁兮瑶起身时,外头便乱糟糟的,她问道:“什么动静?”
红福斟酌再三,还是说道:“是宫人正在做早膳。”
“做早膳?”宁兮瑶疑惑不已,听着跟不法分子组团炸渔船似的,做个饭能弄出这么大动静?
见她疑惑,红福只能据实以告,“越妃有了……身孕,吃穿用度都要精细些,宫人们早起捉鱼虾,给越妃做膳食。”
“哦。”
宁兮瑶应了一声,没什么表情,看向镜子里的自己,说道:“不要那个步摇,晃来晃去的,碍眼。”
“是。”
红福叹了口气,本来是憋着劲想替她家主子捯饬,谁知人家自己躺平了,咸鱼不翻身,她一个当奴婢的,再着急也没用。
简单收拾了一番,宁兮瑶便出了门去,在船上,众人都是一起用膳的,走到一半,突然有人捧着满满一盆热水,朝她撞了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宁兮瑶突然被人一拉,堪堪避开。
陈思将她护在身后,呵斥道:“做什么?这样烫的水,伤着贵妃怎么办?”
宫人连忙叩头认错,“贵妃娘娘恕罪,奴婢实在着急,一时不察,求娘娘宽宥。”
宁兮瑶从陈思身后探出头来,心肝还在扑通扑通地跳着,“嫂子,你来的太及时了。”
陈思拍了拍她的背,转头问道:“何事如此焦急?”
宫婢颤颤巍巍道:“越妃娘娘要沐浴,奴婢刚煮了香汤,正要送去。”
一听见越妃,宁兮瑶的神情便有些不自在,摆手道:“你去吧。”
“多谢娘娘,多谢娘娘!”
人一走,陈思微微蹙眉道:“不过是有孕,何至于闹出这样大的动静?”
的确,从早上到现在,宫人们都忙忙碌碌,围着越妃转,半点也不低调。
如此浮夸,倒像是做给人看的。
宁兮瑶不置可否,与陈思一道去了膳堂,刚一进门,便闻到了一阵香气,打眼一看,越妃的桌前摆上了各类膳食,单是粥就有四五种。
皇帝和越妃还没来,宁兮瑶往前走,众人神色各异,悄悄打量她,她也不理会,直接坐在了座位上。
谁知,还没等她坐定,越妃的贴身侍婢,绿萝突然对她道:“贵妃娘娘,您看,我们娘娘的桌子太小了,摆不下这些膳食,能不能与您换一换?”
她是贵妃,餐桌定是比越妃的宽阔一些。
可侍婢众目睽睽之下对她提出这样的要求,足可见其用心。
可她宁兮瑶还真不是逆来顺受的主儿。
绿萝见她不说话,便笑着行了一礼,“奴婢多谢娘娘,来人,把桌子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