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嫂嫂。”宁兮瑶心头微暖,“你跟了一夜,定然累了,这不是与人交手的好时机,我保证,我不会再消失的,一到澧国,我就找机会与你们联系。”
陈思思忖片刻,犹豫着问道:“阿瑶,你是不是记恨了皇上?这些日子,他……”
“自然不是。”
一听见他的名字,宁兮瑶眼皮重重一跳,立马反驳,“与皇上无关,此事错综复杂,其间牵扯了多方势力,所以行事必定要小心。”
“果真如此?”陈思虽然放心不下,却也从中感觉到了些许不一般,末了点了点头道:“罢了,我信你。”
“多谢嫂嫂。”
二人交谈片刻,宁兮瑶看了眼微明的天色,说道:“二嫂嫂,时候不早了,若是再耽搁,怕是会被人发现。”
陈思略一点头,推开窗子,对她说了句保重,便一跃而下。
屋中重归寂静,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宁兮瑶躺在榻上,长长舒了一口气,不知为何,陈思那句话一直在她脑海中徘徊不去。
她记恨皇帝吗?
也许是有的。
这半年风餐露宿,很多时候她都会想起楚云漾,可她也知道,这不过是一场游戏,只是体验太过真实了些,何必生出诸多妄念,不过是给自己增添烦恼罢了。
迷迷糊糊睡了个把时辰,侍婢走进了门,轻声细语地哄着她起身,恍惚之间,宁兮瑶差点将她当成了红福。
“姑娘,奴婢已经把早膳摆好了,您起来用些。”
不得不说,这姑娘不过十三四的年纪,对她倒是格外耐心细致,宁兮瑶点了点头,无比配合地起了身。
日出时分,一行人便离开了客栈。
陈思骑在马上,看着马车渐渐消失,迅速调转了马头,向城门奔去。
此刻驿馆中亦是不太平。
宋敬山立在宋绮欢的房门口,不顾她的挣扎,直接将门上了锁。
“爹!爹你把门打开!”
“你给我好生待着!”宋敬山怒不可遏,“既然你不听劝,就别怪爹了!”
宋绮欢气得直接用身子撞门,“爹!你就非得叫那个番邦女子顶替了女儿的位置?天下哪有你这样的父亲?你把门打开!”
宋敬山听她越说越上头,忍不住骂道:“真不知我是如何养出了你这等蠢货!你不过就是给人挡灾的棋子!”
说话间,身后突然传来了女子动听的声音,“宋相何必动怒?”
宋敬山没好气地回过头去,却见越妃盈盈立在回廊尽头,笑容得体。
一个念头顿时涌入了脑中。
同样是女子,凭什么人家生得又美又有脑子?
想归想,可宋敬山依旧虎着一张脸,“越妃娘娘不好好养胎,倒是特地出来看本相的笑话了。”
越妃掩唇一笑,“宋相这是什么话?本宫不过是看宋相一把年纪还为儿女事烦扰,有些不忍罢了。”
说完便对他做了个请的手势,“这么着岂不是叫人看笑话?不如本宫请宋相吃杯茶,也给小姐些时间,好好想想。”
宋敬山斟酌片刻,到底跟着她去了。
一个是外臣,一个是宫眷,为免旁人说闲话,二人便选在了回廊尽头的亭子里。
宋敬山接过茶盏,面容严肃,“越妃娘娘今日,不会是只为了请本相喝一盏茶吧?”
越妃微微一笑,说道:“宋相睿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