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回头，他也知道身后有双幽幽的眼睛，正在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门外马车里。

梅香看着几乎要冻成冰棍的宋绮欢，想要劝阻，但迫于她的威势，还是没有开口。

宋绮欢抹了把鼻涕，眼睁睁看着齐铮上了马车，随后离开，突然撩开了帘子，梅香一惊，问道：“小姐做什么去？”

“走开！”

宋绮欢又急又快地撩开她的手，跳下马车，直直冲了进去，仿佛要抓的是她的夫君。

一间挨着一间，终于在末尾一处雅室里找到了正在出神的越妃。

宋绮欢故意放慢了动作，坐在她对面，可气息仍旧喘不匀，“呵呵，真是巧啊，越妃娘娘。”

原本越妃并不想理会她，可她一脸得意，仿佛抓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越妃只得开口，“宋二小姐怎么来了？”

“哼。”宋绮欢扬起了下巴，一脸轻蔑，“怎么？怕人发现你的丑事？若是本小姐不来，怎么揭露你淫荡的真面目？”

话说的实在不好听，越妃侧目，“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你跟澧国小王爷的事，本小姐都知道了，他是你的情郎，对不对？”

宋绮欢眯起了眸子，自以为很有气势地道：“你也不必想着讨好本小姐，这件事，我是一定会告诉皇上的。”

越妃被人抓奸以后的反应，宋绮欢设想了好几种。

以越妃滴水不漏的办事风格，多半会以好处堵住她的嘴。

再不济就是威胁恐吓她，或者是矢口否认，说自己污蔑她。

可宋绮欢从没想到这种反应。

越妃的确愣了一瞬，随后便笑了，眉眼弯弯，格外美丽。

宋绮欢这才注意到越妃的打扮，女子对这些事总是格外敏锐的，越妃应当是格外用心了，雪一样白的绸缎罗裙，上头坠着细碎的宝石，外头罩了件湖蓝色外衫，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一块精雕细琢的玉石摆件。

可想到这人既承了皇帝的宠爱还不足意，非要红杏出墙，这份美丽就沾染了污秽。

宋绮欢恶意地想，红颜薄命，这个贱人空有一张美丽的脸蛋，却活不久了。

而下一刻，这精美的玉器开了口，声音也是清脆的，“既然都瞧见了，那就随你吧。”

这是什么意思？

她承认了？

宋绮欢反应了一会儿，觉得她这是在挑衅，因着自己没有把二人扣住，咬牙切齿地道：“无耻，你等着，我不会叫你得意太久的。”

越妃则托了腮，脑中有一个想法渐渐形成，而宋绮欢并不知道，眼前之人的眼神像是一张网，而她即将落入其中。

“好啊。”越妃的声音轻而软，“往后还请小姐多留意些。”

宋绮欢见她说话的语调不疾不徐，人也恹恹的，明摆着没把她当回事，越发气恼，一拍桌子，走了。

越妃看着自己的第二位访客，心情却奇异地变好了。

“情郎……”越妃在唇齿之间抚摸这两个字，渐渐又陷入了沉思。

若是真的就好了。

若是齐铮真的是她的“情郎”，她宁愿倾覆整个大燕，也要与他在一处。

什么宠爱，什么妃位，她都不要了。

她只希望能做齐铮口中那个，需要他保护的女人，为了这个位子，她甘愿付出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