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几乎算得上诡异。
风没了命地嘶吼,四处都是阴沉沉的,仿佛不知道哪下就会跳出只鬼来。
街道空空荡荡,唯有王府的一行人并着个公子哥在路上行着。
侍从看着天色,有些担忧地道:“宁公子,您瞧瞧这天儿,咱们不如先回去吧,等好些再去。”
可惜宁世镜压根没理会,手里抱着大大小小数个锦盒,都是待会儿要送给他媳妇的。
见他如此,侍从没了法子,只能跟着他走。
到了城外越发荒凉,宁世镜忍不住紧了紧衣裳,这么冷的天,澧王还让陈思出来办事,不是本国的臣子,用起来就是不心疼是吧?
他下了马,快步走向一旁,抓着个路人询问,“小哥,王上派来镇压动乱的人在什么地方?”
那人扫了他一眼,随手一指,“喏,在那呢。”
宁世镜顺着望过去,那是处极简陋的屋舍,前头立着两个侍卫,看着很是面生,正懒懒散散地剔着牙。
他一看,气就不打一处来。
黑了心的,让人干活,却还不叫人吃好住好,这是什么道理?
他好好的媳妇出公差,真是为了皇帝也罢了,自家人何必计较,可澧王算哪根葱?
宁世镜憋了一肚子气,抬腿就往里走,谁知却被侍卫拦了下来,“站住!干什么的?”
“探亲!”宁世镜语气也挺横,“我是你们陈大人的夫君!”
“呦!”
几个侍卫对视一眼,神情变得古怪了起来,“夫君?你?”
这种目光对宁世镜来说太过熟悉,没办法,谁让他媳妇儿过于优秀,于是他习以为常地、恶狠狠地点了点头,“没错,就是我。”
“哈哈哈哈哈!”
侍卫笑了起来,笑够了,这才直起腰来,对他道:“那你等着吧。”
一人进去通传,宁世镜压下心头的不悦,理了理衣襟和头发,又在心里排练了两遍一会儿见着他媳妇应该怎么说话。
要是直接说“媳妇儿!我想死你了!”是不是太直接了?
还没等他想出结果,屋里就传出了一阵呵骂,“放你娘的屁!什么夫君?”
门开了,出来的人不是他思念多时的陈思,而是一个彪形大汉,长得比他还要高,还要壮,一脸凶神恶煞,“哪个龟孙子找本大人?”
目光很快落在了宁世镜身上,“就是你?你才跟他们说你是本大人的夫君?”
宁世镜呆住了。
怪不得他们刚才乐成了那个样。
“兄弟,这应该是个误会。”
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些,“那什么,我要找的是大燕来的小陈大人,她是个女子,我是她的夫君,我叫宁世镜。”
听见“大燕”和“小陈大人”几个字,陈柯面前的肉一抖,随后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眯起眼睛道:“你是陈思的夫君?”
居然直接叫他媳妇的名字!
宁世镜有些不悦,但想着这可能是澧国官场的习俗什么的,也就囫囵过去,“是,她可在这?”
陈柯皮笑肉不笑,“在,你进来吧。”
想到待会儿就能见到人了,他顿时欣喜起来,乐颠颠地走了进来。
陈柯瞧着他,一脸讥讽,这傻子还不知道自己上当了。
见陈思,做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