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陈思够意思,半路进来陪着她,生生挨到了饭点,这才对面前的莺莺燕燕说道:“各位,午时已到,娘娘要用膳了。”
可惜她这幅冷脸对男人行得通,而对这些锲而不舍、非要在自家培养出另一个公主的女眷们来说,还是不够坚决。
于是,话音刚落,就听见有人满怀惊喜地道:“娘娘要赐饭?娘娘可真是仁厚,体谅咱们还没用早膳。”
“就是,不愧是皇上放在心尖上的人,就是不一样。”
歌功颂德声中,宁贵妃本人心如死灰,一面维持着笑容,一面在心里骂娘。
该死的,婚姻到底给女人带来了什么?啊?
爷们一个也指不上,说起来都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而此刻,来自大燕的三个男人正坐在一处宫室里,并不如宁兮瑶所想那般放松,而是一个个正襟危坐,面容严肃。
因为面前跪着个肥硕的身子,并着一个哭哭啼啼的女子。
宋家父女俩皆是一副惨淡之相,宋敬山抖个不住,宋绮欢更是哭得梨花带雨,好几次想往皇帝身边扑,却被宁世镜凶狠的眼神吓住了,到底没动弹。
林淮扫了眼皇帝的表情,率先开口道:“相爷,您就别拖了,新账旧账一起算,您若是说了,还能……”
“住口!”
宋敬山竟直起身子,指着林淮道:“都是你挑唆的,若不是因为你,皇上怎么会如此对待本相?本相先后辅佐了两代帝王啊!”
事到如今,竟又把原来那套挟恩求报的嘴脸露出来了,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亲爹起了头,宋绮欢立马跟上,抽抽搭搭道:“就是啊,皇上,爹在朝堂上尽忠尽职,姐姐掌管后宫,就连臣女也是一心向着您,我们宋家满门忠良啊!”
宁世镜差点被这末尾的一句呛死,他不敢置信地看向地下的人。
在皇帝已经知情的此刻,这种做法无异于找死。
果不其然,楚云漾止住了两人的哭闹,吩咐道:“李德,带宋二小姐下去。”
“是。”
宋绮欢本想再说两句,但到底还是住了口,乖觉地出了门去。
宋敬山悄无声息地抹了把汗,这回怕是不好糊弄了。
而事实比他想得更严重。
皇帝直接将一本册子丢在了他面前,里头详细记录了澧王给他的指示和他的回信,一笔一笔,清楚得令人心惊。
宋敬山脸上的肥肉都在抖动,颤颤巍巍道:“这……这是什么?”
“啧。”林淮忍不住道:“您若是不想惹怒皇上,就趁早招了吧。”
明显,装傻是没用了。
可若是把所有的罪责都认下来,不死也得脱层皮。
宋敬山短暂地纠结过后,终于开了口,“皇上,老臣……老臣也是迫于无奈……”
见他支支吾吾,皇帝终于耗尽了所有的耐心,冷声道:“李德,把东西抬上来。”
“是。”
此言一出,林淮和宁世镜的脸色开始变得有些复杂,宋敬山心里更是没了底,抬?抬什么?
直到那东西放在了面前,他才偷偷瞥了一眼,竟是个偌大的刑凳。
比起普通的窄条凳子,这还是个加肥加大版的,像是……为他量身定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