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他是要来接她了,颤抖着身子报了地址。
他沉吟了片刻,说:“我让助理来接你。”
苏黎摇头,即便他看不见,“我受伤了。”
“他会送你去医院。”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以前苏黎觉得这样的言敬惟才是真正上流圈子的男人,矜贵无比,可如今她却只感受到了这个男人的冷漠。
孤注一掷般,她嘶喊出声:“如果你不亲自来,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她骄纵的声音响起,言敬惟没反应过来,他僵硬了一瞬,觉得她是在无理取闹,他捏了捏鼻梁骨,不耐地说:“别开这种幼稚的玩笑。”
“是不是玩笑,你要试试吗?这里也没有多高,十一楼而已。”她的声音悲凉到极致,仿若已经放弃了生的希望的人所说出口的。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过后,言敬惟低低地说:“好好待在原地。”之后话筒便是轻快的嘟嘟声。
苏黎心满意足地扔掉了手机,倚着床板,一只手按着另一只受伤的手,眼睛缓缓地阖上。
不知过了多久,他来了。
她给他说过酒店以及房间的信息。
或许是怕惹上麻烦,他来的速度很快,到了之后直接拍了拍门,苏黎听见了,手指动了动再无力气去开门,然后他直接冲了进来。
映入眼帘的是虚弱地伏在一处的女人,她手上缠绕的白色布料已然被鲜血染红,连地板都被沾染上了刺目的血迹。
她已经奄奄一息了,嘴唇苍白得吓人。
言敬惟想,即便她不跳下去了,如果他来晚一些,或许她也就真的“如愿”了。
她在电话里头的原话是受伤了,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伤是致命的伤。
烦躁地咬了咬后槽牙,他吩咐后面跟来的助理立刻去楼下开车在大门口等他,他们直接去医院。
助理还没见过这种场景,明显也是慌了,于是应下言敬惟的命令,急急忙忙地跑了下去。
言敬惟瞥了苏黎一眼,最终还是弯腰抱起了她。
苏黎恰巧睁开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他。
像是弱小的小动物找到他们的归属和依靠一般,蓦地松了口气,往他的胸膛那儿蹭了蹭,又再次闭上了眼睛。
他扫了现场一眼,只发现了苏黎的衣服,没看到她的手机,于是也只通过电话吩咐人来收拾一下现场,顺便调取监控看一下是谁胆大妄为。
将她从大楼上抱了下来,助理早已等待在门口。
他从善如流地将苏黎抱到了后座,让她倚着靠背。
垂头瞥了一眼苏黎的伤口,好在伤口虽深,但没伤到动脉,她也简单用东西包扎住了,该不会有生命危险。
言敬惟原想就这样将苏黎交给辅助,可临走的时候却被她抓住了衣襟。
她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固执地看着他,抿着唇,手也扯着他的衣服不放。
“松手。”他冷道。
她不回话,但眼神却仍旧是执着地盯着他,像是无声的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