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拿什么换?”
苍苍:“以我三魂,换三日。”
“三日?”她似乎听起来有些不满意,从身后走来。
苍苍感叹,倒是一个美人模样,不像是话本子里讲的恶鬼模样。
一袭黄衫,耳后簪着玉簪花,倒也清新。
“三日太少,换你三年。”她答,但苍苍有些疑惑地盯着她,她问:“怎么?以为我是那种血盆大口的,又或是一身红衣?”
苍苍点点头。
“那是鬼,我不是。”
阿妹成婚前一日,他忍不住想要去看看妹妹。
一进门,看到阿妹已经没有什么精神头了,她就安静地躺在那儿。
阿哥忍不住心疼,明明阿妹也是足月出生,虽说小了点,但身体也无恙。
怎么会,现在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
阿妹却在这时开口,努力笑着说:“阿哥,明日能不能背我上花轿啊?阿妹,还想再被阿哥背一次。”
“好,阿哥背。”
阿哥一晚上没睡,就守着阿妹。
看着阿妹换上嫁衣,盖上盖头。
“吉时到!新妇出门!”
外头一阵喜气。
阿哥背着苍苍,一步一步走出去。
鞭炮声齐响,苍苍就像是睡着了一样,一动不动,安安静静的。
对啊,苍苍只是今日起早了,累了,想要在阿哥的背上休息一会。
阿哥只是这样想的。
苍苍的手臂却了无生气般,攥在手里的帕子都掉了也不知。
阿哥将苍苍送上花轿,无意间碰到她的手掌心。
冷,不,是冰。
阿哥不改面色,对尔洱说些客套的话。
尔洱一句一应。
乐起,吉时到。
阿哥也不能再说什么,回头看了眼花轿,心里不是滋味。
他想:“或许,阿妹只是累了吧。”
阿哥看着花轿越走越远,在红色的人群中看到一抹白色,转瞬,又不见。
似乎是自己看差了。
苍苍好想家,好想阿哥爹娘,好想尔洱。
尔洱看到院中站着一位黄衣女子,匆匆瞥了一眼,赶忙冲进里屋。
却看到,苍苍垂着手向着外面,婴儿的啼哭贯彻云霄。
看到此景,尔洱再也绷不住,眼泪不听使唤的掉出来,他冲上前,握着苍苍的手,努力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小声询问道:“苍苍?苍苍?我回来了啊?你睁开眼,看看我?好不好?”
苍苍只是安静地躺着,没有睁开眼,跟他说:“呆子,你回来了。”
尔洱一时之间不知所措,握着她的手,止不住地放声哭泣。
不对,不对,那个女人呢!那个跟在苍苍身边的女人呢!
他夺门而出,看到那女人站在门外,冷冷地看着他。
她的容貌跟画上的一模一样!他便是祖父所说的莲公主!
“我杀了你!”尔洱一时之间怒意上头,拔剑而出,直直刺向霜华。
霜华轻笑,手一挥,不费吹灰之力。
尔洱则是连人带剑飞出去数十米之远,吐出一口鲜血,直直喘着粗气。
他不服输的用剑撑着身体,眼神就像是能将霜华千刀万剐一样。
此情此景,霜华忍不住讽刺道:“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和我交手,尔洱,我杀你,不费力气。”
尔洱被这句话激怒,再次袭来,又被甩出去数米,再袭,再飞……
“啊啊啊啊啊——我杀了你!”
苍苍听到了尔洱的声音,她着急地爬起来,向着屋外唤着:“尔洱……尔洱……”
霜华不知道这是第几次,再一次把他踹飞,但他仍旧不死心。
仍以那副残碎的躯壳强行碰撞。
这时,霜华听到了苍苍的声音,很微小。
这次霜华一掌打飞他的剑,直直掐着他的脖子,看他还想不死心地扯着霜华的衣角,眼神依旧那般骇人。
她冷言冷语道:“尔洱,你是杀不了我的,有这闲工夫,不如,去听听看你妻子的声音吧。”
随后,把他甩在屋前,霜华扬长而去。
这一次,他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尔洱恶狠狠地盯着霜华离去的方向,心中发誓:“一定要将她碎尸万端!若我不行!我子孙后代必要报着恶仇!”
全身都跟碎了一样,动弹一下都疼,他只能爬着,爬着向前。
苍苍在最后,她模模糊糊看见了尔洱,她想再唤一声。
尔洱却再也没有听到那声。
他抱着苍苍哭泣,看着孩子哭泣,他实在是不明白。
为什么!为什么啊!老天爷!你实在是不公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夜的雨下的好大好大,盖住了他的哭声,埋葬了他的幸福,消散了他的过去。
尔洱办完苍苍的身后事,变卖了祖宅,带着儿子去了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
那时,他终于能明白为何祖父会留下那样的话语,他明白了。
他一定要让那个女人碎尸万端!
后来,尔洱知道了他的使命,他也变成了他自己最讨厌的模样。
整日不言不语,冷酷异常。
从府内离开,霜华走在长街上,任凭雨水冲刷。
脑海中回忆着苍苍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快走,姑娘,不要让他看见你。”
苍苍嫁进来那日发现,书房里那个世代诛杀之人——莲公主,便是她霜华。
但,霜华那时初见尔洱,只觉熟悉,并未多深想。
与他交手之际,霜华看出,这是扶颜的招式。
扶颜!怎么可能!他不是都死了吗!
难道?尔洱是他的转生?
霜华只是猜测着。
那时,她不知,尔洱只是开始。
——尔洱的故事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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