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称桑梓的傻子是个胆大的,不知来人是人是鬼、是敌是友,都能聊上几句。
就是小愿不搭理,霜华又不忍心他冷场,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
外面看起来像是个年久失修的宅子,又阴着天,路有些看不清。
但很静,很诡异的静,却又独有三人的脚步声。
小愿站有站相,走姿如弱柳扶风,越看越像是未出阁的小姐。
而她似乎察觉了什么,偏过头问身后的霜华:“姐姐?”
“啊,”这孩子可真厉害啊,“没什么,只是我喜欢盯着人看,怪瘆人的,哈哈哈。”
好像更瘆人了,也没人搭她的话。
桑梓都不可置信地回过头,非常害怕地看着她。
这傻子看什么看!没看过女人啊!
霜华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嘿!这女人!桑梓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赌气地不回头看!
不过,那女人的脸好红啊,跟猴屁股一样。
真是爱说瞎话,哼。
“死丫头!你给我滚出来!快滚出来!”是一个粗犷的男人声音。
小愿下意识地捂着头蹲下,身体抖的很厉害。
看起来,这便是故事开头了。
那一对夫妇,就像是一副画一样突然出现在面前。
那个男人很生气,推搡着旁边的女人。
小愿没有抬头看,只是低着头,小声地啜泣。
“已经没了一个女儿了!难道你还想逼死另外一个吗!”
“去你的!”那男人一下子把妇人推倒在地,“好啊好啊,你为你女儿着想!让你想!让你想!”
他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个木棍,一下又一下,重重地落在妇人身上。
蹲在地上的女孩看着挨打的母亲、狂躁的父亲,竟然感到痛快,这样的场景,她想了好久好久。
真是天道好轮回。
她冷眼看着,又扮演着令人怜惜的孩子。
可真就是——痛快啊!
将她打死!打死最好!哈哈哈哈!打死!
霜华和桑梓面面相觑,他们虽痛恨这种渣滓,但这并不是正常的世界。
明明三人就在他们面前,但好像他们看不见,自顾自地做那些恶心的事情。
桑梓学的第一句是守,攻亦简单,却不顾身后,死的最快。
若真是狂妄,早就死几百回了,成块块了。
桑梓看着傻,倒也真不是个毛头小子。
霜华看出这其中七七八八,不动声色地晃了晃腰间银铃。
“铃铃铃!!!”
画面突被震碎。
霎时,银铃声震耳,那孩子支撑不住一下子倒在地上,手捏着拳,咬着牙。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她恶狠狠地盯着霜华,却被这铃声震的难受,就好像是震碎魂魄一般,胸口难受。
桑梓愣在原地,看着地上蠕动的“小愿”,看了看完好的他与霜华。
“这什么呀!诶!你怎么跑了!”
桑梓刚想问些什么,没成想霜华直接跑出去。
“愣那干嘛!还不跑!”
“啊?哦哦哦!跑了跑了!”桑梓还没反应过来啥事,时不时回头看。
本来在地上蠕动的“小愿”突然僵硬地直起身,脖子跟麻花一样扭来扭去,嘴里不知道说些什么。
“呆子!你看什么呢!拔剑劈开前方!”霜华嘴里念念有词,她的玉箫不能完全抵挡。
要不是这傻子,霜华早跑了。
“啊?哦哦哦!”桑梓拔出佩剑,咬破左手食指,“血脉为引,断剑为桥,赐福诸家!斩!”
前方黑暗裂出小口,透出微微亮光。
“快走!”霜华抽出玉箫剑向后刺去。
“别跑!”
差一点,就差一点点,那“小愿”的手就抓住那傻子了。
但,这似乎还是那个屋子的过道。
“怎么回事?我们不是逃出来了吗?”桑梓疑惑,平常的确如此,但这次怎么会?
“桑梓啊,你不觉得你问出来的话也很傻子吗?肯定不是寻常妖魔啊,唉,”这孩子。
桑梓被噎的没了话,但,这女人怎么知道?
他从那时还未仔细看看这女人。
似乎好像在哪里见过。
好像是……
“看什么呢!走啊!想死吗!”
那声呵斥将桑梓拉回现实。
想起来了,是她!
桑梓跟在霜华后面,若有所思着。
哼,幼稚。
没走几步,又换了幅场景。
夜色凛冽,只这前面屋子有一处亮光。
屋里传来少女歌唱的声音,婉转悠扬,似是黄鹂。
二人慢慢靠近,见这屋子房门紧闭,桑梓大着胆子上前推了推,纹丝不动。
霜华转头在窗户上戳了个小洞,微微亮光急着从里向外透出。
可看到的画面却吓得霜华倒退三步,别过头,不愿再看。
“什么啊?”桑梓觉得这女人就是娇气,小声嘟哝着:“有什么大不了的。”
向里头看去。
唱歌的女孩就是先前的小愿,她赤身裸体,四肢被五花大绑,就像是块肉被悬挂着。
她身边还有个恶心的男人,他正一刀一刀割着小愿,将割下来的尽数吃下,边吃边伸出舌头舔着她的脸。
突然,小愿抬起头,满是泪痕的脸夹着伤痕的脸触目惊心,而她依旧笑着,唱着。
那歌声变得不再那么婉转纯粹,变成了沙哑之音,苦涩之感。
桑梓捂着嘴后退一步,嘴里骂骂咧咧的。
身后的霜华死死盯着一个暗处,她好像看到她了。
藏在暗处的女孩张张嘴,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