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妾心领神会的娇媚一笑：“那是自然。”没一会儿，酒菜上齐。裕亲王斜倚在矮塌上，姬妾殷勤的斟酒布菜，服侍左右。

貌美的小婢则使出十八般本领，又是弹唱又是跳舞，尽展优美的身姿和迷人的歌喉。他十分享受的眯起眼睛，惬意的敲打着节拍，嘴里也哼哼着小调。

小婢跳累了，便坐下陪同他喝酒。几杯酒下肚，裕亲王眼色迷离的望着小婢打起了呵欠。侍妾很有眼色的命仆婢将酒菜撤下，吩咐小婢扶着裕亲王入账休息。

一番销魂的颠鸾倒凤之后，他沉沉的睡了一个午觉。待睁开眼睛已是太阳偏西了，他翻身揉了揉眼睛问身边的小婢：“几时了？”

小婢回道：“申时末了。”

裕亲王起身对她道：“更衣。”说着便张开手臂，小婢从衣架上取过他的衣袍，服侍着他穿戴整齐。出了后院来到书房，看到门口的值守问道：“世子可回来了？”

值守道：“回来了，知道您不在书房便直接回房去了。”

“嗯，你去叫他过来一趟。”说着裕亲王走进了书房，小书童沏了茶水端上来。看见茶水裕亲王方觉得口干舌燥，睡前饮了酒，又是一番放纵，此时仍一身疲乏。

他叹息一声端起茶碗，浅饮了一口。心道终究是不敌岁月，若是从前，一觉醒来他裕亲王仍是龙精虎猛的威武之躯。

一盏茶的功夫，载誉推门进来。快步来到裕亲王面前深施一礼：“父王万安。”

裕亲王微笑着抬抬手：“坐吧，近日巡防营的事物可还顺遂？”

载誉依言坐下，神态淡然又不失恭敬：“并无异样。”自从研墨死后，他整个人就好似裹挟着一层寒霜。变得孤僻又淡薄。

裕亲王亲手给他斟了一杯茶，推到他面前：“今日朝堂，皇上下旨，要父王出使夷戎，给十六公主送去生辰贺礼。”

载誉的眉头不禁动了动，望着两鬓泛着白发的父王，说道：“父王这把年纪如何经得住北方的风沙？皇上怎不定他人？”

裕亲王道：“十六公主北嫁之后，传回来的消息都不甚如意。她似乎不受夷戎王宠爱，皇上唯恐北境有变，所以此次出使，皇上极为慎重。”

载誉道：“不如儿子替父王出使如何？”

裕亲王笑道：“誉儿孝顺父王，此情可嘉。可是这份差事你却去不得啊。”他深有感触的又道：“且不说圣旨不可更改，单是这使臣的分量，你也欠缺几分。”

他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口，接着道：“誉儿，赤浑虽不是富强国度，却也同样是暗潮汹涌。无论朝堂还是宫中，只要有权力抗衡之处便有阴谋算计。如今皇子们长大了，朝堂也必然是新一辈人的朝堂。更新换代之际也最是动荡之时，那一方百尺高台，每一寸都染血无数。”

“父王老了，纵横官场一辈子，见证和经历了无数的倾轧颠覆。这次出使回来，我打算辞官养老。儿啊，人生在世总不能事事如意，遇事不要纠缠，尽早脱身图谋将来才是正道。父王唯一的心愿便是你能顺风顺水，功禄双全。”

载誉默默的点头，父王言语中的深意不需多说，他能够领悟得到。对于研墨之死，他难以释怀。父王之前明里暗里的提点过多次，可是他依旧难以走出那层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