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重甲骑兵,风卷残云一般,一路猛攻,刘宗敏楞神的片刻,终于清醒过来,这仗没法打啊,赶紧逃命要紧,一拨马头带着两百护卫亲兵头也不回,直接逃了。剩下的义军兄弟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踹,互相践踏,兵败如山倒,遍野都是逃命的流寇,被跟上来的官军手起刀落,成了地里的肥料,古代残酷的肉搏,注定了这里是人间地狱,没有经过系统训练的农夫怎么也不是百战老兵的对手,有马的还好一些,多少有逃出生天的希望,没有马的步军就是炮灰,两条腿怎么也跑不过四条腿,一旦被官军追上,好些连跪地投降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去阎王那报到了。
几十里地,到处是死伤的流寇,一万人马没有撑过小半个时辰,数千人覆灭,数千人还在没命奔逃,要不是官军沉重装甲支持不了多长时间,这些人马估计都要成为刀下之鬼,而明军的损失很小,只有几十人因为地上的乱石死尸绊倒受伤,一边倒的屠杀,追击出几十里才停止,一万流寇灰飞烟灭,对于重装甲明军来说不过是小试牛刀,整队休息的明军,脱下沉重的铠甲,一边抹着汗水,一边大口喝水,看着遍地狼藉,说不出的痛快,这种敌人打不到我,我却能虎趟羊群的舒心感,真不是任何其他官军弟兄能体会的,陈永福虎大威更是体会深刻,两人都打了十几年的仗,知道明军几斤几两,每次战斗死个数百上千的很正常,这次几乎毫发无伤,而流寇则伤筋动骨,庆幸自己被孙大人器重,能率领这样一支钢铁大军,现在就是有数万流寇在前面等着,他们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于是让外围数百骑兵前出十里,警戒着流寇动向,主要是找寻流寇撤退的方向,至于是不是会中了埋伏,就不在考虑之中了,在强大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显得多余。
田见秀和袁宗弟刚才安排好半路截击,就看到刘宗敏领着一群义军兄弟,丢盔弃甲狼狈逃出,心里都咯噔一下,知道前面败了,而且败得很惨,才半个时辰就全军溃散,这也太快了吧,就是一万头猪,也得花点时间宰杀吧,看起来还是严重低估了官军的实力,截住几个精疲力尽的士兵询问,情况比想象中还严重,那些铁人刀枪不入,武器异常可怕,小的亲眼见铁人一支长枪连挑着三四个义军兄弟,还在飞奔,更可怕的是那些长刀,无论是着甲士兵还是所骑马匹,基本都是一劈两半,诸位将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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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紧撤吧,不是小的我贪生怕死,那些铁人真不是人,是阎王派来索命的,要不是小的座骑跑得快,眼下肯定已经身首分离了,一顿连哭带惊吓,把几个义军将领听得脸色惨白,还要不要分批截击?后面闯王大军的埋伏,是不是真有作用?连一向骄横的刘宗敏部都如此狼狈,就我们这几千人能行吗?
袁宗弟和田见秀都尴尬无语,若就此罢手回撤老营,那商量好的作战意图,完全白费,硬顶的话,看退下来的上千残兵败将惨状,自己真有战死沙场的可能,两人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将,那种当初不如早早撤离的感觉,一闪而过,很快做出了决断,继续牵制官军,仍然按照部署分段截击,慢慢将数千官军引入闯王预设战场,再怎么刀枪不入,就不信七八万人对付不了几千人,要是能缴获如此耀眼的装备为义军所用,别说大明边军,就是凶名在外的东虏,恐怕也不是义军的对手,因此咬紧牙关,付出代价大一些也值得。
一个时辰之后,前面探马来报,那些全身铁甲的官军出现了,队伍不紧不慢,整齐划一,并不凌乱,看起来无懈可击,可见对面领军之人必是久于战阵之人,我军哨探不是对手,稍加交手就退回来了,首先迎战的袁宗弟头皮发麻,心里已经有些后悔低估了官军的实力,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能硬着头皮下令攻击,不过他比当初多了个心眼,叮嘱手下不要拼死战斗,稍加骚扰就后撤,反正几十里外闯王已经布置了几万人的口袋,不必象刘宗敏那样大败亏输,留着生力军与闯王主力一起反扑,那时才是全力一搏的时候。
担任第二波截击的田见秀也是这个想法,因此这两次对官军的截击都没有使出全力,袁宗弟付出数百人的伤亡就后撤,田见秀更少,才百余炮灰,就落荒而逃,对于全副武装的官军来说,就是挠痒痒,根本不过瘾,陈永福见数次流寇拦截,又不敢全力一战,感觉前面是不是有埋伏,很像是故意引领他们追击的样子,不说虎大威等将领也已经感觉到了,好几个勇冠三军的将领就是这样中了诱敌之计,命陨沙场,要不要停止追击?两大总兵和手下十几个将领交流了一会,从双方交战的情况来看,面对全身武装的重甲骑兵,流寇没有什么可抵挡的,到目前为止,我们只损失了几个伤重不治的,减员不足百人,大都还不是战损,都是追击中自我摔倒的,可以说我们拥有绝对的实力,即使面对数万人马埋伏,也一定能杀出一条血路,现在唯有一个担心,就是大军几十里地下来,装备沉重,已经人困马乏,只要给大家一天休息时间,前面就是刀山火海都不怕,陈永福虎大威见大家如此有信心,很是欣慰,其实他们自己也清楚,这样武装到牙齿的军队,乌合之众的流寇想要一口啃下来,基本是找死,鉴于大军的确需要休整,于是命令就地扎营,抓紧时间休息,并严格警戒,以防流寇偷袭。
李自成接到袁宗弟他们的报告,也觉得是个打伏击的好时机,内乡这块骨头难啃,那就放弃了,正好有几千官军来援,围点打援那可是义军的拿手好戏,官军装备精良,浑身铠甲,那更好啊,义军本来就缺乏装备,这些送上门的的不要白不要,不就几千人吗,乱拳打死老师傅,几万人总能彻底歼灭这支冒进的官军吧,所以他毫不犹豫率领全军在西峡以西重阳到西坪的十余里地方布置了重重埋伏,虽然不是山高林密,但几处丘陵和高地也适合隐蔽行踪,还把全军仅剩的二三十门火炮给拖了来,好长时间没有机会打歼灭战了,这次无论如何也要来个生吞活剥,官军装备异常精良,前方不断报来战况,他还以为不过是比普通官军武器装备更好些,完全无法理解从头到脚包裹严实的重甲是什么样子,和官军打了十几年,无非就三层甲吧,再说官军也不可能为几千骑兵全数装备,一定只是精锐才有,因此并不认为自己安排有什么不对,等到刘宗敏狼狈逃回,他才隐隐感觉到这股官军与众不同,上万义军仅仅片刻就被打得落花流水,而自己的攻击丝毫不起作用,难道真的浑身是铁的铁人?等到袁宗弟田见秀都回来后,详细的情形才一一展现,那真是一个个铁人,普通刀枪根本奈何不了他们,李自成倒吸一口凉气,如今数万人马已经分布出去,这个时候打退堂鼓必然被官军追上溃不成军,早知道如此厉害,就不该一时冲动,设下蛇吞象的大局,现在后悔也晚了,几个首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下定了决心决一死战,毕竟自己还有七万多生力军,几千官军浑身是铁,也得硬着头皮上,否则整个义军不如解散得了。
当李自成在隐蔽处亲眼见到一拨拨连人带马闪着金属光芒的铁人夜不收,来回穿梭时,他真的被吓到了,自己手下哨探完全不是对手,不说弓箭伤不到,就是刀斧砍上去官军没伤着,自己反倒被震退,稍不留神就被可怕的长刀一劈两半,这特么究竟是什么样的官军,怎么在自己记忆里从来没见过?双方游骑的缠斗,让李自成这个枭雄生出更大的不祥之感,这次怕是真的打蛇不成反被蛇咬,不能再犹豫了,看着越聚越多统一武装的官军,李自成咬了咬牙,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果断发出了第一道命令,只见官道中央数十道野藤编织的绊马索陡然从路中央拉起,一下子绊倒了数十骑官军铁人铁马,后面正在跟进的数百官军拉不住马头,跟着冲进了绊马索阵,重甲骑兵的冲击力在被接连绊倒近百骑之后终于硬生生撞开了绊马索阵,让埋伏在四周灌木丛中的义军心生胆怯,不过冲过去的官军并没有跑多远,几十个陷马坑正在前面等着,几十骑官军刚庆幸闯过了流寇绊马索,一个马失前蹄重重摔倒在陷马坑里,后面大批官军被眼前流寇布置下的重重陷阱吓住,终于勒住了马头,此时已经有两百多重甲骑兵陷入流寇的陷阱,和着身上的重装备栽倒下去,不死即伤,所有人都知道,中了流寇的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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