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是那个时代最了不起的东西。而她,代表了这个盛大时代的极致荣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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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尚书房那边今日差人来请。”谦恭的婢女低头温顺地禀告。
“阿凝,抬头。”坐于梳妆镜前的女子唤道。
婢子小幅度地抬起头,却不经意被镜中人的那抹艳光所慑,目光竟舍不得移开半点。镜中的美人黑发如瀑,质感如绸,盈盈的光泽令人好生看痴了去。
“阿凝小姑娘,莫不是看呆掉了?快快回魂,过来替我选套衣裳。”姬栊玙言笑晏晏,其举止谈吐无形中便有股醉人的诱惑。
“是。”毕竟还是个沉稳有素的,阿凝短暂地羞涩后,依旧轻声有条不紊地说:“听说今日有西岐使团来,那些人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公主今日于尚书房之教习,当是以独立开放之姿态,展我东华之阔大气象,仆窃以为,不妨着这件。”
姬栊玙一见,双眸氲出含着一分讶异且九分从容的笑意,哑然失笑道:“好孩子,呆会儿领赏,想要什么,跟旻媪说。”
“禀公主,元君求见。”外头的人喊道。
“宣。”
可让人感到心惊却又令人不由自主想靠近的男人,元子叹算是个中翘楚。
“公主,子叹想为殿下束发,可好?”他温柔地笑,体贴地问。
“元君有心,我又何必拒之?好了,你们且先退下去。”
那男子丰神俊貌,气度卓然。就算做起此等闺阁事来,亦是神情专注,饶盘扣结样样熟练,如此看来,手艺竟是不凡。
元子叹看似寓乐其中,可眼底深处,仿佛是亘古以来便化不了的冷凝:“公主今日,任重道远。”
“子叹,想必汝已知故国来使,可要同去见见?”
“公主有言,子叹,不吝辞。”
窗外梧桐树的叶子静静被风吹落了一片,远处的鸟鸣似乎便不曾停歇。
“说实话,我还是不能完全看透你。虽然,我也没有看透过任何人,包括我自己。”
“公主妄自菲薄了。”那人笑,便揽尽了世间的万千风华。这份气韵,高贵无双。
女子起身,继而缓缓言道:“其实,世间最好的知道,便是无知。虽然无知使人畏惧,但无知亦可使人勇敢。无知是幸,可也是祸。子叹,若是有朝一日想去完成自己的事了,不必告诉我。”
她知道。
她怎么会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