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得尽胸中云梦,方许对古人言诗。”
云染歌对了几个回合,都不相上下,觉得没有意思了,她停了下来。
“丞相,我们这样下去也分不出胜负,不如我出一对联,如果你对得出来,我就认输。”云染歌抱胸似笑非笑道。
“好,一言为定。”白擎天回答得干脆,说真的,他真小看她了,她确实有些才华。
云染歌认真地说:“丞相大人,请听好了,抬手间风起云涌,以天为盖地为庐。丞相大人,请对下联吧。”
此对联她曾经下令命九重殿上下都对过,甚至华夏对过的人都不少,可就是没有她想要的对联。
云染歌语毕,众人交头接耳,都无法对出。
就连坐在中央的帝修烨都对不出来。
帝容锦如冰凌般澄澈的蓝眸扫过云染歌,心中隐隐有了答案。
看着白擎天难为的老脸,帝修烨十分的爽,他忽然说道:“白爱卿,既然你对不出来,可就输了。”
“老臣愚笨,对不出来。”白擎天沮丧着脸,承认他输了。
云染歌笑了笑,转眸望向帝容锦:“殿下觉得呢?”
帝容锦蓝眸一顿,缓缓一笑:“举目时俯瞰苍生,上达苍穹下踏山。”
听罢云染歌笑意一顿,缓缓地念出这对联:“抬手间风起云涌,以天为盖地为庐。举目时俯瞰苍生,上达苍穹下踏山。好联……真是妙极了!这大概是我目前听过的最和我心意的了。”
听此,帝容锦蓝眸一弯,清润之气倾泻而出,他润着嗓子说道:“不如染歌再加个横批。”
云染歌停都不停地笑道:“笑看苍天,如何?”
帝容锦微微一笑,意味不明地点了点头,笑看苍天?染歌,你现在岂止是笑看苍天,恐怕说是傲视苍天都不为过。
“好对子,真是好对子,记下来。”帝修烨兴奋拍手道,难得有能入他眼的对子啊。
“是。”陈公公恭敬颔首。
“众爱卿以为歌儿可有能力参政啊?”帝修烨毫不留情的补刀。
众大臣只能拱手恭敬的迎合,此事就此作罢。
退朝后,御书房
帝修烨坐在龙椅上疲惫的揉了揉眉,淡定的喝着茶,悠闲的看着被他扣下来替他批折子的云染歌和帝容锦两人。
见此,帝容锦和云染歌无奈地对视一眼,突然,云染歌一边批阅手中的奏折,一边看似不着痕迹的问道:“烨叔,你知道户部亏空的事儿吗?”
帝修烨润眸寒光微微一闪,勾了勾唇:“知道一些。”
帝容锦执着毛笔的修长手指一顿,微微用力,落下最后一个字,方才追问道:“父皇知道多少?”
帝修烨手指捏着茶杯,热气扑在他的脸上,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听到他温润醇厚的嗓音传来:“知道是花白两人干的,具体亏空多少,我也不知道。”
云染歌神色不变地批着折子,漫不经心地一字一句说道:“七十一亿四千八百万两黄金。”
帝修烨眸子微微一眯,一声冷笑和讥讽滑出:“他们还真是明目张胆啊!”
云染歌手腕一转,一张字条出现在她手上,手指轻弹,纸条飞出落到龙案上,那赫然就是当初云染歌在清溪峡拦截的那张写有“帝云至”的字条。
云染歌停下手里的动作,眸光暗沉,抬头缓缓地说道:“烨叔,有些人真的不能再留了。”
帝修烨抿了抿唇,闭了闭眸,叹了口气说道:“你去抓人吧。”
云染歌笑道:“除了朝中大臣都已经抓起来了。”
帝修烨微微一愣:“什么时候的事?”
云染歌唇畔漾起一抹戏谑:“就在您忙着追妻的时候啊。”
帝修烨轻咳一声,面色带着隐不住的喜悦:“那剩下的等我生辰过了再说。”
帝容锦淡淡一笑:“母妃肯出来了?”
“嗯,朕现在就带你们去看看她。”说罢,帝修烨左右手一手一个拉着他们前往琉璃殿。
三人一进去就看到一女子身穿一袭飘廖宫装坐在院内,显出玲珑剔透的诱人身姿。蓝蝶外衣遮挡白皙肌肤,周旁蓝色条纹,细看却现暗暗蓝光,晶莹剔透的倒坠耳环垂下,摇曳,散落肩旁的青丝用血红桔梗花的簪子挽起,斜插入流云似的乌发,薄施粉黛,秀眉如柳弯,额间轻点朱红,却似娇媚动人,朱唇如血,手中摆弄着桌上的花草,慵懒之意毫不掩饰,举若幽兰,只是那冰蓝色的眼眸里,藏着一份忧伤。
云染歌和帝容锦对视一眼,当下传音入密:
云染歌:这就是皇后?
帝容锦:不是,这是灵贵妃。
云染歌一愣:为什么不册封?
帝容锦:她不愿。
云染歌皱了皱眉头,眸中血色一闪,手指微蜷:她有病,烨叔知不知道?
帝容锦一顿,意外的看了她一眼: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云染歌神色不变:她活不了多久了。
帝容锦脸色一变,睁了睁眸子似是不敢确信:还能活多久。
云染歌:三四个月。
“灵儿!!”帝修烨甩开他们的手,冲过去。
帝容锦猛得抬头望去,那女子脸色苍白,此时正安静地躺在帝修烨怀里,仿佛一碰就碎。
云染歌不动声色地走过去,把上她的脉,神色一冷,心里一惊,九幽绝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