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族的历史也是十分悠久,他们曾经与神族在天河之畔毗邻而居,而象族本身又十分热爱和平,不喜战斗,故而千年前一向相安无事,直到魔族那场大战,当时的象王与魔族的一位大将同归于尽,全身上下仅剩的遗物也唯独那一块烧的漆黑却变得坚硬无比的象王蹄。
而在之后,象族不知是又和神族达成了何种交易,新一任的这位象王得了神族封的传承以及象王蹄,率领整族迁至凡界的一个州郡,也就是如今的象州,成为了守护一方的存在。
好巧不巧的是,绪眠正好就与如今的这位象王相识,这让她对于自己能够拿到象王蹄的这件事情可以说是信心十足。
“那……你带桑和去,真的不要紧吗?”百草联想到一些在神族流传甚广的“霸道神女爱上象王”的话本子,小心翼翼的咽了一口吐沫,把自己脑补的那点神奇故事好不容易压制下去了,就看绪眠满脸奇怪的问:“要什么紧?你怕大象把桑和抢走了?”
“不要紧的。”
经常在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心大无比的剑神大人大笑一声,拍着百草的肩膀说:“桑和不会有事的,他那么乖,一定会体谅我的!”
五味杂陈的百草:“……”
但愿你到时候还能说得出这句话来就好。
……结果当晚某位剑神大人就当场打脸了。
入夜。
时值盛夏,天黑的时间也变得越发短暂,等到绪眠去寻桑和的时候,他正靠在床头看书,一身白色的寝衣,领口敞着,能够很轻易的窥见这人清瘦的锁骨,和玉色的肌肤一块,在这盛夏的光里明目张胆的晃着绪眠的眼。
晃得她色欲熏心。
绪眠站在窗口,正大光明的窥视,丝毫没有半点当采花大盗的职业操守。
一切都很好,只是桑和醒来之后,第二日一起来,他头发的颜色就变了。从之前的乌黑变成了现在银灰相间的模样。
这不像是什么很好的征兆,反而总让绪眠联想到一些神官呈现出天人五衰的征兆的画面,可是无论如何检查他的身体似乎也没有任何问题,她也只能对这件事情暂时作罢。
不过现在看起来精神还不错。
“怎么不进来?”
桑和翻了一页,随口一问,把她的意识拉回了现实,她哦了一声推门而进来:“我有话要同你说的来着。”
“说罢。”今天也是出了奇的,从绪眠进来之前到现在,桑和的注意力始终都在他手里那边薄薄书上,那看着也不像是什么正经书籍,反而有些路边摊粗制滥造的话本子的既视感,这让绪眠有些不爽,伸手就去拿:“我跟你说话你怎么不……”
啪的一声,这书应声落地,刚好露出封皮,上书七个大字“霸道神女恋象王”
不过不得不说的是,这些民间做话本的手艺的确比起过去更有进步,光说这封面上面七个字的设计排版自是一绝,外加旁边配图更是缠绵悱恻。
“你要去象州了吗?”见话本掉在了地上,桑和也不急着去捡起来,他只是微微抬了抬下巴:“去见…你的情人?”
这话里面醋意太浓,夹枪带棒的把晕头转向的剑神大人揍得不轻,好在她还有一点求生欲在身上,指着话本皱眉:“这你都信?”
“它上面说,你们自幼相识,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屁!”
绪眠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个醋坛子怎么能相信一个地摊话本子上面写的东西,不由有些气结,就连开始心说要跟对方再闹一段时间别扭这事都忘了,她只是一心顾及到对方身体还不是很好,生怕给他再气出什么毛病或是被这点小猜忌给憋坏了身子,只能自己叉着腰在屋子里走了两圈,等肚子里的闷气下来了一点,这才说:“青梅竹马个屁,他要是我青梅竹马我看神族地上那花花草草都算得上是我的青梅竹马了!你要是说他……他充其量只能算是我一段时间的邻居!”
“当年象族还在天河边上住着的时候,他住那,见过几次,所以认识。”绪眠恶狠狠的:“还不信?”
桑和睁着一双眸色浅淡的眼,看不出什么情绪,但也绝对也没有表现出什么“我很相信你”之类的情绪。
“信。”
但他如此说道:“你说的我都信,只要你,开心,不离开我,都可以。”
——
“所以绪眠就直接绑着人去象州了……哎哟!疼!百草大夫你轻点!”屋子里,凤昭和一边倒吸着冷气,一面抱怨:“她这也太莽撞了…疼疼疼!轻点!”
“再说阿眠我把你手剁了。”百草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谁叫你给桑和买那些奇怪的话本子,我看你挨打也是应该!”
“我哪知道…正好买到这种了嘛”凤昭和有点委屈的瑟缩了一下:“不过他们这样去真的没关系吗?”
“相信我家阿眠”百草对于绪眠向来是带着不问原因,近乎盲目的信任和乐观:“她出马,一个顶俩。”
——
虽说剑神大人的确有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但是面对哭嚎的老人孩子她的确还是会慌张。
他们马车还才刚刚到了象州边境,就看见许多老幼妇孺正坐在路边上号啕大哭。见他们的马车来了,更是蜂拥而上,这些人口音浓重,就算是绪眠有心要听,也没弄明白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绪眠…好妻主。”
马车里桑和的声音传来出来,他此时还带着将将苏醒时候的低哑:“放我出来吧,我能听懂他们在说什么,让我来。”
绪眠一更,神色有些古怪。
前几天因为那个话本子造成的问题,她索性选择了最为暴力的解决方法,绑了人直接跳上马车往象州去一趟就是了,一来能够拿回象王蹄,二来还能证明清白,可以说是一箭双雕。
当然她也舍不得真把人捆着,手脚绑着的地方都垫着柔软的棉片,这几日入了夜也更是方便她把人禁锢在原地为非作歹。
哪知道现在遇见了……
绪眠的面色不善。
她正要回身上去给桑和解开,却发现那些老幼妇孺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似的,一哄而散了,转眼间他们面前比来的时候还要干净。
绪眠听见了脚步声。
她转头一看,那朝着他们跑来的男人生的人高马大,此时着一身深绿色绞着金丝的衣袍,一头乌黑的长发梳了几个小辫子,底部缠着些琳琅的小物件正随着他的跑动在半空中晃悠。
这男人肤色黝黑,一笑一口白牙闪的人眼睛生疼,可他那笑容仍旧爽朗,更是无限的明媚,一如象州的阳光耀眼。
这便是象王应不如。
“嘿!眠!”
他冲绪眠张开怀抱,原本就松松垮垮仅靠布料遮掩一二的蜜色胸膛也袒露了出来:“好久不见!让我们来一个阔别已久的亲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