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副厂长和程老师认识，一直很客气，像是下属见了上级一样，姿态放得很低。 程老师介绍邢宝华的时候，说他是这家厂子的厂长。 副厂长张卫光倒惊讶地说道：“想不到邢厂长这么年轻啊！你是我见过厂长里面最年轻的。” “不用夸他，当年过草地的时候，还有21岁的军~长呢？”程老师说道。 邢宝华心里摸一把汗，可不敢和那位比，尤其是寿命。 接着就说起学习机来，也有样品让对方看。 看过样品后，张卫光称奇地说道：“想不到邢厂长有这么大的本事啊！都能独自研发了。” “不是独自，是借鉴国外产品研发的。”邢宝华谦虚道。 “那也了不起啊！就是把整套技术给我们，我们也研制不出来啊！”张卫光说道。 邢宝华心里冷哼道：“谁信呢？你身后的技术员是吃干饭的吗？会核算成本就能看懂整套图。” “邢厂长是打算全部交给我们厂生产？”张卫光说道。 “不，光电路板和电子元件这一块全部交给你们。核心部分我自己焊。包括外壳和包装都是在这里完成。”邢宝华说道。 “也可以，邢厂长一月要多少？” “你们产能是多少？” “一万五千套？嗯，我这边咬咬牙可以两万？” 这回邢宝华犹豫了，不是量小而是吃不下啊！就两条生产线，搞两万的产品。人手也不够啊！也没那么大的地方啊！ 在边上一直没说话的程老师说道：“小张你也看到这厂，刚刚起步。没那么大的产能，你少放点量给他每月一万。” “听程老师的，一万怎么样。” 邢宝华点点头，每天三百多套，可以。鲁川三百量的板子就不计算了，平均下来也是那么多。 邢宝华同时心道：“不愧是大厂啊！产能放开了，真不是盖的，谁让自己厂小来着？” 这边刚说着，外面车喇叭响了。邢宝华出去看看，一辆类似上H轿子的车，叫不上名来。 从车里下来个中年人，穿着西装，带着领带，唯独西装看着稍微别扭点，不是很合身那种。 程老师跟在后面，那人见到程老师笑呵呵地过去握手，说道：“好久没见了程老师。” “是好久没见，你看你，胖得连衣服都快穿不下了。” “没办法，这套衣服还是出国买的，舍不得扔，就这么一件好衣服穿出门。” 程老师对着邢宝华介绍道：“这是洞拐六的厂长鲁宁。” “你好，鲁厂长，我是电子厂的邢宝华，你叫我小邢就行。”邢宝华赶紧的握手说道。 “你这个厂，要生产磁带？地方还行，就是……”此时听到墙外乐队练习的声音。稍微皱了皱眉头？ “你这里还有乐队？”鲁厂长问道。 “嗯！临时找的人，他们都是玩传统乐器的，电子乐器今天第一次接触，我嫌吵，让他们去外面玩？”邢宝华解释道。 “这东西得教啊！光摸索啥时候学会啊！乱弹琴就这么来的。” “你说得对，可我找不到人教啊！”邢宝华苦笑着说道。 “我有人。哈哈，可以借你一个月，先说好，不能见人就挖啊！我也是请来教学的。”鲁厂长笑着说道。 邢宝华连连点头，称是啊！他是真感谢鲁厂长啊！ 这想睡觉，就送枕头了，那四个要成才，花点钱培养也行。 嗯，培养出来，回头签十年约再说。太短，那就十五年吧。 先把鲁厂长迎进房间，屋里太满人很挤了。好在鲁厂长和张厂长认识。也相互客套着问个好。 邢宝华等他们说完，请大家参观一下他的厂子，随便的看看。 一帮人参观着，其实就只能看车间。邢宝华让人赶紧找马扎凳子之类的。甚至喝水的小方桌都去找，找不到去村里借。 这么多人参观也惊动黄书记，急忙地赶来。 邢宝华抽空跟他讲，都是客人来参观厂子的，没事儿。唯一能帮点忙，就找点马扎和小方桌。对了，上次在你家吃西瓜的那个小桌子不错，一起搬过来吧。 黄书记招人骑着三轮车回去拉桌子，弄茶壶等。 邢宝华指着一块地对着鲁厂长说道：“我准备在这里建个生产磁带的车间。” “地方倒是够了。你建好了，给我电话，设备第二天就会到。耽误不了你生产。”鲁厂长说道。 “谢谢。” “不客气，咱们也是相互合作，我看你不是准备生产学习机吗？外接的磁带存储设备，你们还生产吗？要是不生产，把订单给我们厂？”鲁厂长说道。 邢宝华想了想说道：“可以，不过只能作为配套用，需要客户选择才行，我估计销量……”邢宝华还没说完。 鲁厂长笑呵呵地指了指程老师，邢宝华两眼瞪大，心里一句卧艹。 忘记还有大订单了，添加配件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这买卖，邢宝华自叹不如啊！ “鲁厂长其实我这边是想等学习机回款的时候再支付给你们设备钱。我用订单做担保，延后给你们货款行吗？”邢宝华商量着说道，其实他就想打时间差来缓解资金压力。 “怎么不行啊！程老师给我电话，我基本就知道这事儿了。但有一点，所有材料都必须从我们厂走。价格按照市场上最低价给你们。”鲁厂长说道。 邢宝华重新和他握手表示感谢。 “软驱盘我们厂也生产，一块带着卖吧。咦，还有录像机啊！盒带你们从哪儿买？空白的带子我们厂也有。要不要？” “要！”邢宝华当机立断说道。 “只要能赊欠，你说啥我都要。只要资金回笼了，我带两瓶酒亲自去感谢你。”邢宝华心里想到。 鲁厂长简直就和财神一样啊！大把的票子送啊！ 虽然是赊欠，但敢赊欠给陌生人的有几个？ 这里面不光有程老师的面子，还有学习机的订单。 至于张厂长那边，也给了个好消息，板子月交付，货款可以拖延三个月。这是他最大的权限了。 邢宝华真相跑地里哈哈大笑。畅快自己的开心。 今天算是双临门啊！乐队不算，但凡有点水准，就算三阳开泰了。 多好的吉日啊！还得请老师来教。这钱花的。十五年合约是不是少点？ 算了，十五年合约就够黑的了。 几人在车间喝茶聊天。黄书记还给弄了点水果，趁着空档问邢宝华：“地里那几个是什么玩意啊！” “不是什么玩意，我请来的乐队，在地里练习，我怕在厂里影响。”邢宝华解释说道。 “我还以为从疯人院跑出来的，正准备组织民兵抓起来。” “别，我好不容易请来的。过几天就没这么闹了。”邢宝华赶紧地说道。 不管人家水平再不怎么样，也不能头一天来就让民兵弄疯人院去。 鲁川的五院可是出了名的精卫院啊！ 黄书记又问：“另外这些客人是干嘛的，来买啥？” “不是来买啥，就一个买的。其他两家来卖给咱们设备的。有了设备才好生产产品，你看那干部了吗？他就是买咱们产品的，一看咱们没生产设备，就把生产设备的给喊过来。先赊欠给我们！”邢宝华说道。 “这么好的事儿，那干部不错，要不整只羊晚上烤烤。我估计一百七八块差不多？”黄书记说道。 “行，我让小娟拿钱给你，你去弄吧，再把那个掌勺的弄来，晚上在这里吃。一会我让人顺上灯泡，热热闹闹地庆贺一下。”邢宝华也高兴了，顺便吃顿好的。 喊人骑着自行车去机械厂供销社买点猪下货，酒，烟啥的。 为何不去镇上供销社，这边不全。机械厂供销社产算是个大商场，东西多不说，还能挂邢宝华的名。 幸好厂里还保留他的职工名额，尤其另有安排这事儿，谁也不知道他下一步会当什么干部。 所以，机械厂供销社还对他还挂账赊欠着，不然早跑他家要钱了。 黄书记瞬间成后勤主任，这个组织能力，甭说还很强。多年的书记经验，在这里也灵活地展现出来。 组织人去抓鸡，弄羊。还有喊几个妇女去园子地里摘菜，谁家的菜，回头来厂里算账。 好在把灶台垒了，不用临时搭建，喊人弄柴火。 黄书记光动嘴皮子，几十口子人让他指挥得团团转。 “小邢啊！这是要干啥？”程老师看着这么多人忙活，问道邢宝华。 “这厂不是村办企业吗？刚才那个是村里的书记，见到你们是贵客，晚上要开席宴请一下远方来客。”邢宝华笑着说道。 “这不合适吧，违反规矩的。”程老师担心地说道。 至于其他两位厂子无所谓，宴请吃饭啥的都习惯了。 邢宝华赶紧摆摆手急中生智地说道：“今天是厂里车间定型的吉日，按照村里的风俗要开席放炮的。今天晚了，放炮就算了，就只能开席。你们也是赶巧了，都出一块去当做份子钱。” 人家是有身份的人，也有纪律的，总不能违反那个四菜一汤的规定啊！ 所以，按照当地风俗来说，还能说得过去。万一这位程老师不吃，这都忙活起来了，总不能再说大伙都散了吧。 还有另两位厂长在啊！ 鲁厂长和张厂长笑着对邢宝华点点头，这个机智，阔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