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时乃是,第二批练兵结束,第三批练兵开启;地利乃是,南栾城拖住了董卓兵力,义军可以从容练兵,而不用去理会董卓如何,可以边练兵,边等待时机;人和则是,三万九千余归心义军,能为义军所用之人力。
事关随后数日练兵,李孟羲为此和刘备认真的划分了安置好了十二生肖旗的扎营地点。
十二生肖旗扎营扎的非常开阔,以每一队三十人,白天练兵能走的开为基本。
十二生肖旗一千二百队新兵队,每一队扎营地的空间,都是其他各部,三倍之多,空荡且敞亮。
整个十二生肖旗扎营地所占的范围,占了义军总扎营地面积的一半还要多,从西至东,每一旗,一个大方块,第一排,鼠旗,牛旗,虎旗,共计三旗。
然后东西四列,十二个巨大方块。
花费不少时间把新兵营地安排好,竟然又是天黑。
夜里,吃过饭,不愿浪费时间,刘备立刻开始练兵。
夜里本是四下静悄之时,义军新兵营地里,却开始喧嚣起来。
木头不够,为节省,依然是每队,就两根木头。
新兵教官们拿着火把围着各自的队列转悠。
“你!脖子,直起来!”新兵教官走至一老人面前,训斥,“啥要直?上下直,你这脖子伸的,跟个老……跟个啥一样。”
新兵教官指正老者动作错误之处的时候,旁边有人呵呵笑了。
新兵教官立刻一眼瞪过去,“他娘的!立正,立正是啥?立正让你笑吗!军法官!拖出去,打!”
对老人,新兵教官倒有耐心指正,青壮小伙子处罚起来毫不手软。
军法官,也就是过来帮忙的战兵,把笑得那人拖出去,拿刀鞘不轻不重的抽那人嵴梁几下。
战兵是个好人,抽完,小声交代那青壮,“留点神吗,我都听明白了,站那得跟石头一样,一点不能动。你站住不乱动,不乱看,不就妥了。”
不过随意指点了一下,青壮新兵满怀感激。
又一队,练兵教官,是个老人。
这很正常。
第一批四十人扩练一千六百人时,兵员挑的没那么细,只要四肢健全的,不呆不傻,都挑去了。第二批人,自然有老人。
这老人生的魁梧有力,腰板笔直,看着比年轻人还结实。
这老人还是话唠。
跟别的新兵教官喜欢训斥人不同,这老人绕着队列,手拿着火把,单背着手,一步一步慢慢走。
走着,唠着。
“再说一遍啊,这站住啊,”明是立定,这老人说站住,“站住得是,从上往下是吧,头,你得直住吧?不能就歪住,跟要掉了一样。”
老人声音平和,边转着,边缓缓说着,“头直了还不妥,你眼是不是也得往前边看。要不往前边瞅,眼斜住,跟要偷人介一样,那能好看?”
老人风趣,队里有人窃笑。
“头下边,是脖子。”说到这里,老人停下,转了个身,调头从另一头转,“照我说,也是,脖子要是伸的跟个王八一样,也不好看。脖子收收,收收好。”
复又转了一圈。
老人瞅见,队里一人,那腿,弯着站,偷懒不是。
老人走近队列,到青壮小说面前,扒住年轻人肩膀,“来,小哥,任出来。”
青壮小伙跟着老人出来。
老人依然和煦,也不批评。
“来,任搁我拿住火。”火交给青壮小伙,老人边上跨了一步,两脚并拢,腿很直,做了个八成标准的立正姿势。
“瞅见了吧,腿得直。腿不直,站不住。学会了吧?”话间依然和煦。
青壮小伙不好意思了,连连点头说学会了。
待青壮小伙回队列,再站回自己的位置,已然很自觉的站的笔直。
新兵教官们的队列训练方法,来自李孟羲,方法大同小异,但于教官个人,多有差别。
有人严,有了粗鲁,动辄就骂人,有人,则如这老人一样,不打不骂,言传身教,效果竟然也还不错。
人过一万,便无边无岸,一千多人,这边骂,那边吼,声音累加起来,热闹非凡。
义军早习惯了每夜练兵时候的声音,只不过现在声音大了点,军中其他各部,木匠营该干活干活,妇孺们该休息休息,一点不影响。
倒是,义军这边喊骂声此起彼伏,声势滔天,让董卓紧张的不行,误以为是刘备趁夜调动兵马要做什么突然之事,吓得董卓也慌张的召集兵马,以作应对。
然后,披挂整齐的董卓,等了许久,去打探的人回来说,刘玄德疑似是练兵。
大半夜练兵,不合常理。
董卓不信,只当刘备练兵是假,借练兵想突然发难是真。
董卓于是令麾下西凉骑军,人不下马,枪不离手,小心戒备。
与此同时,南栾城西墙,城门搂上。
有一人,身披道袍,手持竹杖,站在城头,向城外夜色中望去。
见城外,火把星星点点,居高临下去看,火点竟如棋盘棋子一样齐整,自火点在处,有传来的呼喝声阵阵。
张角在城头夜观良久。
“……此部官军,乃在练兵也。”张角惊讶。如此勤于磨砺之军,会是谁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