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还想要什么答案？”柳玉清强自稳定心神，告诉自己不要被牵着鼻子走。

柳云遥没回答，只是平静的看着柳玉清，也不动，也不催促他，似乎就要一直这么等下去，他什么时候回答了，她就什么时候说话。

柳玉清是什么人？做了这么多年丞相，气势怎么可能比柳云遥差？可是有一点，那就是柳云遥是上过战场的。

不用说话，柳云遥刻意的慢慢释放出军人才有的血色威压，不是慢慢加重，而是一段段加重。很快柳玉清的头上就冒出了汗珠，可是他也不敢抬手去擦。

他一动，就输了。可是他，不想输，因为她问的原因，他不想告诉她。

看柳玉清真的不想说，柳云遥正打算松口的时候，柳玉清却先泄气了。看到柳玉清的小动作，柳云遥立马端正了自己的姿态，一副“我准备好了等你开口”的样子。

“你老实告诉爹，你喜不喜欢皇上？”

“皇上是东夏最尊贵的人，行事稳重成熟，长得又俊美无双，心怀天下，东夏的女子个个把皇上当成梦中情人，而东夏的老丈人们都把皇上当成了乘龙快婿。”柳云遥避重就轻，没有正面回答柳玉清的问题。

可她这样的态度，并不能让柳玉清满意。“我是说认真的！你若是喜欢上皇上了，那便也没什么，我同你哥哥说一声，把手中权力交上去，让皇上对你防备心少一点，这样你在宫里也能过得更舒服一点。我跟你哥哥没什么关系，但你是我们柳家的宝贝，柳家的女儿是要被宠大的，我们已经欠了你许多了，若是有我们能做的……”

“那若是不喜欢呢？”柳云遥平静的打断了柳玉清的话，如果不喜欢呢？父亲和兄长可愿意离开圣京，回到老家去吗？

柳玉清眨眨眼睛，“你说什么？你说你不喜欢皇上？可是你……”不是亲口说过喜欢他吗？就连她的奶妈妈也是这么告诉他的。

如果不是因为这样，他也不会如此纠结了。

“我是说，如果不喜欢呢？如果我不喜欢皇上呢？父亲你会怎么做？”柳云遥显得有些急切，如果父亲和兄长愿意离开圣京，她完全不介意彻底的把自己卖给北辰。

只顺从的做他手里的刀，一把东夏最锋利的刀。

“你若是不喜欢皇上，那便要记住牢牢的守住自己的本心，千万不要丢了自己的心，变得不像你自己。做好你该做的事情，我跟你哥哥，只希望你过得好。”柳玉清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很明显的老了下来。

不是人老了，而是心老了。他以前一直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是对的，自己做的事情是正确的，可他却从自己的女儿，还有当今皇上的口中得知，他带着自己的儿子一步步的把柳家逼到了一个，一个不得不背对悬崖面对敌人的困境中。

女儿和皇上在尽力保住柳家，儿子也在皇上多年的暗示下及时收手，可他却……

“父亲不必担心我。”柳云遥笑着走过去，来到柳玉清面前蹲下，趴在他的大腿上，“我不喜欢他。”

一滴清泪，顺着她的动作滑入手心。稍微蹭了两下，把泪痕蹭掉，她这才抬起头看着柳玉清。“我会守好我的心的，只是父亲你不能再受伤了，这世人我只有你和兄长两个亲人了，如果你们都离我而去，那我也不活了。”

“真是个傻孩子。”柳玉清心疼的抱住柳云遥的头，“这一切都是我这个做父亲的连累了你啊！”

就在柳云遥还想撒娇的时候，柳云逍的声音就从门外传过来了。

“你们这对父女倒是好心情啊！我一大清早的就去上朝，这回来了等着吃中饭，要不是听见奶妈说你们父女俩在说话，我还要等上许久呢。”

随着声音出现的，是一身常服的柳云逍，手里摇着纸扇，一副清风明月的公子哥模样，哪里是那个在审案时铁面无私的柳大人？

柳云遥的目光落在柳云逍手中的扇子，随后脸色一变，起身飞过去把扇子踢向空中。

“妹妹！你这是在做什么？！”扇子被踢飞，还莫名其妙被推了一把，柳云逍的眉头狠狠的皱了起来。

这是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