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宗门之后,于楷然便被秘密囚禁在冼清秋亲手打造的一处地牢当中。没有宗门秘牢那般规模庞大,但是坚固程度却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要见叶思云!”
这是被抓捕之后,于楷然唯一的要求。
“于楷然,看来你还不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想见大小姐?痴心妄想!”一名人仙长老痛声呵斥:“你这老匹夫,到底对大小姐做了什么?!”
“她怎么了?”于楷然一脸茫然无措。
“呵!你继续装!”
随后,他们便将封锁了修为的于楷然扔在阵法禁制当中,转身离去。
于楷然愣了一下,随即猛地扑在了阵法壁垒上,声嘶力竭地喊道:“你们回来!你们回来!她到底怎么了?我要见叶思云!我要见叶思云!!”
“我要见叶思云……”
半天之后,于楷然几乎有气无力,嘴里却还是重复着同一句话。
冼清秋的身影从阴暗中显现而出,看着牢房当中的于楷然,不由得问道:“其实我很好奇,你要逃离宗门,为什么非要带着叶思云?”
诚然,叶思云是一个十分不错的人质,但是地上她,属实是得不偿失。
就算叶思云是叶摘空的女儿,能顾让他投鼠忌器,可是在面对叶摘空的时候,于楷然根本就没有反抗之力。说句难听的,就算于楷然一刀都插进叶思云的心脏里了,叶摘空也能瞬间将其抢走救回来。
何必呢?
反而是因为他们两个的修为差,导致于楷然很容易暴露自己的行踪。
毕竟于楷然是人仙,叶思云不是。不到仙境,就要吃喝拉撒。这也是于楷然一直都逗留在村庄城市附近的原因,否则也不可能被这么轻易找到。
若真只有他一个人,随便往什么绝地当中一躲,第一圣天如何去找?不说别处,无尽深渊就是个极好的去处。
所以,冼清秋思来想去,觉得于楷然带着叶思云离开必定还有其他的原因。
这里面有问题!
但是听到冼清秋的问话,于楷然只是呵呵一笑,瘫坐在地上,反问道:“我告诉你,你能让我见叶思云吗?单独!”
冼清秋并没有拒绝,只是说道:“那就要看你说的是不是真话了。”
“好!”于楷然猛地抬头:“你过来,我告诉你!”
上前几步,冼清秋蹲在了地上,靠近于楷然,洗耳恭听。
于楷然低沉着声音,告诉冼清秋:“叶思云,她不是叶摘空的女儿!你们都被骗了!整个第一圣天,就是一个巨大的骗局!叶摘空骗了所有人,其他人互相欺骗,你也在局里……哈哈哈!你也在局里!冼清秋,你才是被骗的最深的那一个!你什么都不知道!”
冼清秋叹了一口气,摇头站起身,看着放笑的于楷然,说道:“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负隅顽抗?于楷然,你可要想好,若真等宗主回来,你怕是就不会有这么好的待遇了。”
于楷然的笑声戛然而止,斜了冼清秋一眼,呵呵道:“是你不会有这么好的待遇了吧?圣子大人!”
他将最后四个字咬得重重的,极尽嘲讽:“冼清秋,你还不是宗主,有什么资格将我转移关押?有什么资格审讯我?纵然我犯了错,我依然曾经是宗门的长老,是你的长辈!除了宗主之外,没有谁能对我做出判决!我到底有没有错,都由宗主来决定,你算是个什么?”
“反而是你现在做的这些,大肆掠夺宗门内的权柄,等到宗主回来,他会怎么想?”
冼清秋丝毫不慌,怜悯道:“这就不用你来操心了,而且宗主也不会对我怎么样。反倒是你,我真的没想到,你藏着的秘密,居然真的和宗主有关。”
“你……”
于楷然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脸上的讥诮消散不见。不过马上,他便明白了过来,冷笑说:“你想炸我?异想天开!”
冼清秋摇头,淡然道:“你只不过是一个失势的长老,有什么资格与我嚣张?此前我曾经调查过了,你在宗门内的经历记载全都是语焉不详,刚开始我还有些疑惑。为什么一个失势的长老,会被委派到秘牢,做一个联牢头做四十多年?找不到理由,我只能暂时认为是师尊认为你适合做这个工作。”
“但是很快,我便发现并非如此。”他看着于楷然的眼睛,仿佛能看穿他的灵魂:“你在秘牢当中的工作并不重要,不像是你在看管着秘牢,而像是在秘牢囚禁着你。只不过明面上是你在看管别人,而赋予你的这份意义,反而是让你无法离开秘牢的枷锁。”
“我一直都很疑惑,一个人到底做了什么,会让自己丢失掉长老职位,可是又没有被处死,而是用这种隐晦的方式囚禁在秘牢当中?我判断了许多种可能,便不一一跟你讲述,相比你也给自己想过许多的借口。只不过这些可能,都很难分辨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
“不过……”冼清秋说着,不由得露出一丝笑容:“多亏了你刚才的话,终于让我知道,你是有恃无恐的。是师尊不想杀你,所以你只要等师尊回来,对我完全不屑一顾。那只能说明,你藏起来的秘密,一定是你和师尊共同的秘密。”
看着于楷然难以置信的眼神,冼清秋问道:“如何?外界传闻我有勇无谋,莽撞冲动,如今是不是让你赶到流言不可尽信?”
何止不可尽信?于楷然的心里都要骂开了。
短短几句交锋,冼清秋居然已经看出了他的跟脚!
不过他却再次冷笑:“就算你猜到又如何?我还是那句话,你以为你是谁?!我的任何事情都轮不到你来管!滚开!我要见……”
“要见叶思云是吧?”冼清秋打断他,说道:“你知不知道,自从被带回来之后,师妹便一直魂不守舍,宛若离魂,精神状态很糟糕。”
“她怎么了?你们把她怎么了?!”于楷然居然急了。
冼清秋却一点都不着急,而是反问道:“这应该是我来问你吧?于长老,你带着师妹离开的这段时间,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师妹现在如此不稳定,到底是你下了何等手段?!”
于楷然脸色难看至极,到了这等地步,他哪里还不知道冼清秋的意思?
“你卑鄙!”
“但是好用。”冼清秋说道:“无论你有什么秘密,我算是看出来了,你裹挟师妹离开宗门,是因为师妹本身便和你的秘密相关对吧?你说,如果她真的出了什么意外,我这个做师兄的,该多伤心啊……”
“你敢!”于楷然状若癫狂,猛地跳起来,狠狠地撞在了阵法屏障上,双眼喷火瞪向冼清秋:“你敢如此!我必将你扒皮抽筋!”
冼清秋隔着一层屏障,看着于楷然扭曲的表情,心中暗暗计较,渐渐地有了一种猜测。
他呵呵笑了两声,说道:“于长老,现如今掌握着叶思云性命的可是我冼清秋。我们来做一个交易如何?你告诉我到底藏着什么秘密,我将你和叶思云都送回秘牢,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将此事彻底化为乌有。如果你不告诉我……”
“冼清秋,等到宗主回来,我必告发你!”于楷然冷声道。
冼清秋摊开手:“告啊!你觉得,师尊是会相信你还是相信我和叶思云同步的证词?不管你和师尊到底有什么关系,若你叛逃的消息被师尊知道,你觉得他还会听你说一句话吗?”
于楷然不由得陷入了沉默。
叶摘空是这样的,他不注重过程,只看结果。无论于楷然说什么,叶摘空都不会听。甚至,叶思云恐怕都不会想见他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