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我,如何看待七王行为?」
「你怎么回答的?」萧沉韫也好奇她怎么看。
苏南枝化繁为简,桀然一笑:」我说,若有所爱之人,我也乐意效仿七王。为所爱之人舍弃所有,闯一番刀林箭雨。」
「萧瑜对你居心不良,下次要离他远些。」在小巷间,萧沉韫牵住苏南枝的手,坐进了黑丝绢包就的马车,他俯身微攥苏南枝下巴,轻轻欺负了她一下,「嗯?离他远些。不然我吃醋。」
「……」
苏南枝拿丝绢轻擦微红的唇角,嗔怪地瞪了眼萧沉韫:「咬疼了。」
「那你……咬回来。」萧沉韫笑着弹了弹她额首。
「我又不像某人,属狗。」苏南枝似乎觉得,唇角破了一个小口。
「你现在越来越肆无忌惮,连陛下也不敢骂本王是狗。放眼天下,也只有枝枝敢这般明目张胆地嫌弃本王。」萧沉韫宠溺地捏捏她鼻尖,「没办法,本王惯出来的,也只能接着宠了。」
二人坐着的马车,十分不起眼,刚好停在拐角处的巷子口。
窗扉半开,正好能瞧见揽月湖全景。
揽月湖上,万琛远护着萧仁明,胳膊挨了好几刀,鸢雅被萧仁明紧紧抱在怀中,企图护住她不被伤及分毫。
本该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但现在,萧瑜也算鹬蚌中的胜利者。
而至始至终,萧沉韫从未出手制裁萧仁明。
萧沉韫与萧瑜不同,萧沉韫不会真正的滥杀无辜。萧仁明性情淳厚,于他无害,虽然都在竞争同一个位置,可萧沉韫不会对君子暗下杀手。
「萧仁明为一个小道姑,便如此沉不住气,本身也难堪当大任。太过意气用事。」萧沉韫平静地目睹这一场兵荒马乱的逃难。
苏南枝心念一动。
如果我是鸢雅小道姑,如果你是萧仁明,你会为了我舍弃富贵王权,与我私奔吗?
可她不会问出这样愚蠢的问题。
一来,萧沉韫永远不可能是萧仁明,他永远都会掌握足够的权势自保,以及保护所爱之人。
二来,苏南枝绝对不会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道姑。
「有时候我们努力,并非是为了更进一步,而是为了所爱之人、爱我之人,能够平安无忧。」萧沉韫敛袍提壶,为苏南枝斟了一杯热茶,「也为了,拥有与之一争的能力。」
众人敢伤万琛远,却不太敢伤萧仁明。
毕竟萧仁明是雅贵妃独子,从前也颇得圣眷,眼下还未有定夺,谁敢伤封王的皇子?
一番打斗之后,受伤的只有万琛远。
很快。萧仁明亲信赶到,带着鸢雅逃出了京城。
一场闹剧得以潦草收场。
「送郡主回苏府。」
「好嘞。」嘴里叼根草的余晔点头,调转缰绳。
「王爷认为,七王结局会如何?」苏南枝想听萧沉韫对此事的判断。
萧沉韫目光里划过一抹淡然的深意,无甚所谓地用茶盏撇去浮沫:「败。」
「生死呢?」苏南枝又问。
「萧瑜登基,是死,本王称帝,则活。」萧沉韫轻嗅了下龙井茶,浅呷了一口,「若萧瑜登基……」
「没什么是萧瑜做不出来的。血洗皇室,杀兄弑父,手段卑劣又狼子野心。」
这话,苏南枝默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