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灵,我俩出门儿溜达溜达啊!你整天闷院儿里也不嫌自己长毛。”过午,我妈拉着刘盈可的妈妈对着屋里一通嚷嚷。
“你俩去吧,我虚得很,得好好补补。”我边整理她们在床上打牌的残局,边叮嘱飞羽跟着她俩,最好别让她们到危险的地方去。
飞羽是摇光的部将,碍于天庭法度,她从不在常人面前显身,只有我和池月看得见她。不过飞羽很聪明,她总是有办法让我妈她们在规定时间内乖乖回来。
飞羽跟着我妈她们出去后,八爷在屋里转悠了两圈:“丁灵,我回冥府一趟,去看看你们家那位。袁弘之马上就到,你跟池月你俩别乱跑啊!”
我嗯了一声,拿出一大张画符用的黄纸和裁纸刀,按照咒符的尺寸叠成凤琴状。他看我熟练操作已成了习惯,便放心地走了。我裁好纸,叫池月一起来画符,池月在桌子上用龟壳卜卦,卜了好几次都不满意:“姐姐,今天这卦象……”她欲言又止,“算了,反正也不算坏。”说完收了铜钱爬到我旁边和我一起画起符来。
回想我第一次画符的时候分不清笔法走向,池月还笑我画的是毛衣线圈。现在我已经能一气呵成一笔画成了。池月今日有些心不在焉,画了十张扔了三张,我见她心烦,也把笔放下了。
“刚才的卦卜得不顺心?”
池月撅着嘴:“不是不顺心,是看不明白。”
我倒因为她这样说好奇起来:“还有你看不明白的?”
池月从怀里拿出刚才卜卦的结果:“我是给你卜的,卦说循序渐进,水到渠成。这本是好事,可又说有桃花劫,宜静不宜动。这我就有点不明白了。”
“你替我卜问什么?姻缘?”我笑她,“我的姻缘当然宜静不宜动,他此刻正坐忘呢,难不成让我动身去找他。”
“话是这么说,可为什么还会有桃花劫呢?”她转着毛笔,秀眉微蹙。
“甩我一身!”我躲开她天外飞仙般的墨汁,看见她美若桃花的脸上此刻都是墨点,她看见我也哈哈哈地大笑。
“你甩得咱俩满脸都是!”我俩嬉笑着跑去浴室洗脸换衣服,顺便一起洗了个澡。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正巧撞见袁弘之,他见我俩穿着睡衣赶紧挡眼躲一边去了。
“哎,姐姐。你看见海若她们了吗?”池月把我问得一愣。中午海若说林教授找她们仨讨论古墓里那个曲水流觞的结构,这一出去到现在都没回来。我进屋看了看表,刚三点半,以我对林教授和王教授的了解,他俩如果研究到兴头上,东拉西扯五个小时也是正常。
“太阳落山前回来就行,一会儿我给她们打个电话。”我拉着池月回到凌云湛留给我们的房间,看时间尚早就一骨碌躺到床上睡了一觉。这一睡,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梦里,我在一个湛蓝的水池中游泳,上岸的时候周围有许多我的高中同学,我认得她们,却记不起名字。有人塞给我衣服,告诉我让我赶紧穿上,说天就要下雨了。我跑进更衣室,看见秀丽也在穿衣服。秀丽站在最内侧靠墙的位置,她刚脱下上衣,一道黑影闪过,将她上衣那条水蓝色的装饰物绕在她颈上,猛地朝我跑来。一时间更衣室内的柜子被风吹得叮当乱响,幽暗的光线里这一幕让人看了心生畏惧。忽然,那些摇摆的柜门猛然间齐刷刷地关上,我因害怕抱着衣服就往外跑。慌乱中我看见角落里似乎挂着一条黑色的裙子,裙子上有五彩的羽毛。
梦中我坐在排练舞蹈的小广场穿好了衣服,戴秘书挽着村支书秘书的小手走到我身边,跟我说我妈妈到小公园去了。我一路猛跑,在小公园门口要了杯果汁,走进公园,海若她们仨正凑在一起写报告,见我过来,她们招呼我赶紧过去。身边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有的在运土,有的在标记文物。我定睛一看,这哪里还是什么公园,明明是战国公侯墓的主墓室。摇光叮嘱过我不让我乱跑,我怎么又跑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