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杨会帆则是欢喜雀跃,不能自已,完全没看到他那平静无波的表情,继续自顾自的说着:“二郎,明天的文会,吾带你一起去!”
“没空!”郭毅毫不犹豫的拒绝,然后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我不是进城来玩的。”
“怎么能说是玩呢?”杨会帆眉头轻皱,严肃正经的说道:“明天那场可是正儿八经的文会!有两位颇有名望的大儒进行主持,为诸位学子答疑解惑。这种好机会,可遇而不可求。
而且,席位有限,并不是谁想参加就能参加的。就连吾,也是凭借着老师的名头,才得到了一个席位。”
郭毅沉吟了一下。
杨会帆见状,顿时就急眼了:“二郎,你可是读书人!在村里呆了这么些日子,功课本来就已经落下了。而学问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前几天,父亲还说,等明年开春了,就让你到城里来进学,来江陵书院读书。至于进学考试,是由严老夫子主理的。以你的学问,肯定能通过!”
郭毅心下感动不已,大舅一家人都很不错,里里外外都在为自己着想。
“那就这么说定了!”杨会帆怕他反悔,赶紧一槌定音。
“嗯,好!”事到如今,郭毅只能点头应承,不想拂了他的好意。
“太好了!咱俩晚上抵足而眠,吾要好好的跟你探讨一下学问!”
“大郎,二郎,开饭了!”舅母的声音突然传来。
“走,去吃饭。”杨会帆高兴的一把拉过他的衣袖。
晚饭很丰盛,有角烩腰子、炖羊肉、炙鸭子、脆筋巴子、葱泼兔,还有一大盆鱼汤。
“来,二郎,尝尝这羊肉,这可是张屠子今天现宰的,新鲜的很。”杨立功不由分说的给他夹了一大块。
舅母也不落后,扯下一条鸭腿,放到了他碗里:“这只鸭子特别肥嫩,你尝尝。这些日子在村里都饿瘦了。”
“还有这鱼汤,也是新鲜的活鱼。”一边说着,给他盛了满满一大碗。
“够了,够了!吃不了那么多。”郭毅一边相让着,可还是吃撑了。
晚上有些睡不着,也幸好杨会帆拉着他一起讨论学问。
现在的他,虽然刚在狗系统的强制逼迫下拿起了《论语》。
但原主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好学生,曾经是‘文山书院’的上舍生。
后来,被父亲的案子所牵连,被书院除名。
杨会帆拉着他探讨学问,还间杂说着明天要举行的文会,什么‘望山先生’,什么青年才子领袖陈匪石。
其实,郭毅在京城的时候,也参加过不少文会。
大多是一些夸夸其谈之徒,外加一些沽名钓誉之辈,互相吹嘘炫耀,捧高踩低。
还会以探讨学问为借口,褒贬时局政治。
然而,他们不知道有一句话叫做:空谈误国,实干兴邦。
更不知道有一个道理叫做: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包括以前的郭毅,也同样不知道。毕竟,十几年来,他连东京城都没出过。
一切知识的来源,无非是书本和老师;一切消息的来源,无非是道听途说,人云亦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