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要面临的困境……
秦溪想了一个晚上,直到将才理通李将军当日所言后,方知她们此行沙城,看似顺畅,实则怕是早在别人的算计之中。
罗兰这么快就想明白了?
秦溪蹙眉看着罗兰。这罗兰先前赠嫁衣之举,足见罗兰实力。而她方才不过说了一嘴爹娘的案子,罗兰便能把当年爹娘的案子与她们此番出行联系到一起。不得不说,论纵观朝堂和识人断心,罗兰确不负她所望。
甚至,罗兰深得她心。
只是,罗兰如今的无家无国皆是她与师父的手笔,罗兰不恨她么?罗兰……可信么?
秦溪质疑罗兰的档口,连桑绞尽脑汁,顺着姑娘的结论,终于想明白了秦将军当年的案情,恍然道:“竟是这样!我怎么没有想到秦将军与秦夫人遇害的始末,秦夫人抹泪才是重点?!”
“当年,秦将军肩上扛的除了秦家还有南朝,让秦将军面色难堪的事多了去了,实在无法推敲他因何面色难堪。但秦夫人就不一样了,秦夫人久居宅院,秦家三房就是她的天。自古男主内女主外,秦家三房也不例外。由此,秦夫人一生所为,不过是为着一家老小。而能令秦夫人抹泪的自然只有家人。”
“假设,当日姓李的说的正是秦霄北疆王子的身世,那么,朝廷必定容不下秦霄。秦霄的结局,要么逃离居安,要么被皇帝老儿杀害,要么皇帝老儿干脆抓了秦霄,然后一封书信到北疆,让北疆王拿银票换儿子。但不管是哪种,作为养父母的秦家二老都会难受,一个面色难堪,一个暗自抹泪,一切就说得通了!”
“只是……”连桑朗朗说完,又似秦溪方才那般,蹙眉陷入新的疑惑:“姓李的从何得知秦霄北疆王子的身世?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姓李的得知北疆王子在居安半月之久,居然没有将此时告诉那皇帝老儿!不然秦霄早被皇帝老儿抓了杀了,哪有机会让秦霄安安生生等到秦将军遇害后次日才离开居安?”
“那姓李的为何不告诉皇帝老儿?要知道抓获异国皇子可是大功一件,既可以高升,又能正大光明将与他水火不容的秦将军拉下马,就此将秦将军踩在脚下!这对姓李的而言,是多么美妙的事啊!他为什么没有这么做?”
为什么他没有这么做?
连桑想了又想,得出结论:“除非……他觉得毒害秦将军、将秦将军的死嫁祸北疆、从而引起南朝和北疆开战,比他高升、比他将秦将军踩在足下重要!”
“碰”地一声,连桑手中茶盏滑落在地,她神情激动地握住秦溪的手腕,说:“天啊姑娘!那姓李的当日毒害将军,嫁祸北疆。要的是南朝和北疆两败俱伤!如此一来,他要么恨北疆,要么恨南朝,要么就是想造反!”
“至于姓李的是恨谁还是造反,连桑以为,六年前姓李的没能如愿。但六年后的北峡谷一战却似冥冥之中在帮着他,如他所愿一般!目前南朝太子入狱,皇帝老儿有大人在手,想来相国也快倒了,如今朝廷动荡,正是姓李的造反的绝佳天时机!”
“难怪方才姑娘那般不解!原来是南朝要大乱了啊!大人还在居安呢,姑娘方才想了那般久,可想好了接下来我们当怎么办?”
连桑巴巴看着秦溪。
“天下间或有上天注定的人或事。”秦溪仰头眺望着头顶那轮她看不真切的太阳,慢悠悠说完,若有似无地从鼻息里发出一声嘲弄的轻哼。缓缓低额,转眼看向连桑时,里面已是寒冷至极。她轻启朱唇,说:“但论朝代更迭,皆是事在人为,哪有什么冥冥之中的事?”
连桑糊涂:“姑娘此话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