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静静看向被自己搂在胸口的包袱,“娘为何让我收拾值钱东西?店铺……”
“店里无人,不收拾怕遭贼。”
听得这话,顾静静长长吁了一口气。
娘吩咐收拾细软时,她第一反应是店铺开不下去了。
那样的话,无异于削她的肉、剜她的肉!
老大的神情动作被尽收眼底,身体随车摇晃的林樱却是眸色一暗、心头一凌:
她撒谎了!
之所以收拾,是因为她觉得经此一事,飘香很可能无法再继续开下去。不管黑脸男薛狗子,还是胡夫人,他们都表达出同样的诉求,必须关店!
虽然这是最坏的打算,但若串起来想,林樱觉得十分蹊跷:
一间饼店,碍谁的事了?
换言之,即使胭脂红有问题,赔钱不是最对他们有利的吗?
为何一个两个都要求关店?
天色沉沉,心情亦沉沉。
没想到创业之路才稍稍走上正轨便遭此横祸,心里好多句mmp不知道跟谁讲,心情郁郁之际,一只温热的手覆上她微凉的手背,顾静静温柔如水的嗓音拂过心弦:
“娘,不怕!之前家中那么艰难,我们都过来了,大不了咱们回虎村,再重新开始!”
“说得对!”
吐出长长的一口浊气,林樱振作起来:
“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都要有重新开始的勇气!”
母女两的牛车一出镇,一抹隐匿暗处的黑影从某处端墙下缓缓站起,冒雨跑回胡宅。
颜色娇嫩的卧房里,胡梦丝有气无力躺在床帏间,唇白面青,气若游丝。床畔,绞着丝帕的胡夫人走来走去,时而忧心如焚,时而面带怨怒,时而愁眉不展……
少顷,丫鬟福芳推门而入:
“夫人,阿贵回来了,说顾林氏和顾静静坐牛车走了,看方向应是去县城。”
“她们定是去告官!”
看一眼睡得昏沉的女儿,胡夫人急切的问:
“派出去的人可曾寻到那人?”
“不曾。临走前他不是说了么,若事情办好,老爷和少爷自会平安归来。”
福芳摇头,满脸后怕,“先前那顾林氏说要拿钱换人,奴婢生怕您……”
“生怕我见钱眼开,连老爷和梦达的性命也不顾?”
胡夫人没好气,回头瞪了眼不省心的女儿,语气埋怨,“说来说去这事还得怪梦丝!好端端的,她把顾泠泠那小蹄子……梦达也真是,眼看要议婚,对方还是平城闺秀,怎会做出那种下作事?”
“奴婢听说……”
犹豫片刻,福芳踮脚去胡夫人身旁,附耳低语。
不知她说了什么,胡夫人脸色瞬间剧变,摇摇晃晃跌坐床畔:
“当真?”
“奴婢不知,但……之前听到过些流言蜚语,一直没当回事,谁能想到会是……”
满身的傲慢像被瞬间卸去,胡夫人的脸色白了又白。
须臾,她帕子一挥,倏地站起:
“不行!她必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