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礼笑盈盈的走了进来,看着满地的碎片,啧啧有声,“我为何不敢来,又不是我将母亲禁足的。只是母亲,禁足是为了让您修身养性,您火气这样大,可不是好事啊。不如请个大夫来看看,吃几服药,或许就好了!”
“你是说我有病?”宋氏火冒三丈。
“母亲,讳疾忌医可不是什么好事。”蒋礼表情十分诚恳。
宋氏气的浑身发抖,“我问你,你可将生哥儿蓉姐儿接回来了?”
蒋礼摇头,“不曾。母亲,我和嫂嫂不一样,嫂嫂是昌哥儿的亲生母亲,昌哥儿由嫂嫂抚养,即使有个头疼脑热,也没人会说什么。可我不一样,我是继母,继母难为。我可不敢担这个责任。母亲放心吧,我嫁到杨家这些日子来看,杨家家风好,我那婆婆也是个和气慈善的,出身又清贵,见识、学识皆是不凡,哥儿姐儿由她教养着,我是十分放心的。”
“你知道什么!这些都是假象!她若真那么慈善和气,你长姐又怎么郁郁而终?”宋氏提起这个便生气,那个老虔婆,慧儿在她手里受了多少气!
“可您之前不是说因为姐夫不解风情,长姐才抑郁成疾的吗?”蒋礼诚实发问道。
宋氏却觉得没必要跟她一个庶女掰扯这些。“你不必知道这些。你只需知道,你嫁到杨家的职责是什么就行了!我让你嫁到杨家,不是去当少奶奶享福的,是让你替你长姐照顾两个孩子的!”
“我有照顾两个孩子啊!这些日子,我一直随侍在婆婆身边,也经常照顾他们,我还给蓉姐儿换过尿布呢。”蒋礼眨眨眼睛说道。
“你!”宋氏觉得蒋礼是故意的,“你故意在这跟我胡搅蛮缠吗?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你如何就发落了双喜她们,还让你婆家的人知道身契的事?你是不是以为,你嫁出去了,我就拿捏不到你了。”
“母亲真聪明呢,我就是知道这个,所以才这样做的啊。知道您手眼通天,可您的手还能伸到杨家去吗?”蒋礼笑盈盈的说道。
“你,你个贱蹄子,跟你娘一样下贱!你以为嫁到了杨家,就能高枕无忧了吗?我告诉你,你做梦去吧。你不过是个小小庶女,无甚根基,若再没有娘家扶持,你如何在杨家站稳脚跟?”宋氏气急败坏的说道。
蒋礼忽然站了起来,走到宋氏跟前,小声道,“母亲如何知道我没有娘家扶持?”
宋氏瞪大了双眼,她明白,她什么都明白了。“你,你个贱人!”说完伸手就要掌掴蒋礼。被蒋礼一手抓住,然后右手在宋氏腋下狠狠掐了一把。
疼的宋氏大叫一声。
蒋礼连掐了好几下,然后一把将她推到在地,抓乱自己的头发,扯乱衣衫,然后红了眼眶,捂着脸呜呜哭着跑了出去。
宋氏恰好摔倒在瓷器碎片上,碎片割破了她的肌肤,疼的她哇哇大叫起来。
蒋礼捂着脸跑了出去。丫鬟们匆忙跟上。
秦氏得到消息,急忙赶来,看她这样,又急又愧。蒋礼还强打着精神安慰她,“嫂嫂莫急,没什么大事,我先回去了。”
说完,带着人匆匆离去。
秦氏送她出门,又命丫鬟去看看宋氏的情况,得到回报后,眼中带了笑意。
晚间门,蒋父和蒋大郎回府,秦氏迎了上来,面带愁容,如此这般一说,末了还擦着眼泪说道,“妹妹是哭着回去的,连饭都未吃,急匆匆的走了。我去瞧过母亲,母亲非说是妹妹打了她。妹妹那样柔弱,又素来温良,如何敢对母亲动手这般不孝?唉!”
蒋父闻言大怒,和蒋大郎去了宋氏的院子,看着宋氏状若疯癫,满嘴疯言疯语,待看到蒋父,不知将蒋父认作了谁,上前撕扯打骂。
蒋父脸上挨了好几下,胡子也被扯掉了一缕,好容易才在蒋大郎的帮助下脱身,忙不迭的跑了出来,只说宋氏疯魔了,命人关闭院门,不许人来探望。
蒋大郎亲眼看了宋氏的情状,什么也没说,算是默认了蒋父的话。母亲大约是真的疯癫了,不能放纵,今日得罪了妹妹事小,妹妹是自家人,自不会真的见气,若是改日见罪与其他亲戚,岂不事大。还是约束一二吧。
蒋大郎叮嘱妻子道,“母亲的吃穿用度不可怠慢,若份例不够,从我们这出。”
秦氏点点头,“放心吧,便是看在昌哥儿的份上,我也会照顾好母亲的。”不就是好吃好喝的养着吗?多花些银子罢了,她知道怎么做的。
不过今日,还是多亏了那一碗燕窝粥,里面的曼陀罗,分量可是足足加了一倍。
这样吃下去,迟早有一天,装疯卖傻会变成真的痴傻。到那时,就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