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月看着容景,因为她赵小姐对夜天煜失了一颗芳心这话从何说起
容景不再言语,看向大门口。
云浅月扁扁嘴,容景的嘴里不会无的放矢,但她是真不明白了,什么时候这里面还有自己的事儿见容景不说话,她也懒得再问,抱着酒坛看向大门口。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群臣跪倒,声音震耳欲聋。
老皇帝从玉辇下来,由文莱搀扶着,目光向众人扫了一眼,最后定在容景和云浅月的身上。并未言语。
众人这时候也看到容景和云浅月坐着没动,一时间鸦雀无声。
皇上姑父,您早不来,晚不来,怎么偏偏人家吃了半顿饭你才来这不是扫兴嘛我这一坛酒都快见底了。云浅月声音带着几分醉意,原本清澈的眸子染上一层浑浊,说话间抱着酒坛又喝了一口,舌头有点大。
老皇帝皱了皱眉,依然没说话,看着容景。
容景面容也染上了几分醉意,慢慢一字一句地道:皇上,景未曾想到您也来,我被云浅月灌了许多酒,难受得紧,如今体虚脚软,就不起身迎驾了。
云浅月心里暗翻白眼,她什么时候灌他酒了不过他喝了不少是真的。
老皇帝面色松缓了几分,对着云浅月训斥,语气到不严厉,月丫头胡闹,一个女儿家,喝这么多酒做什么景世子身体不好,又有隐疾,你若是将他灌趴下,明日不能处理朝事,朕饶不了你。
呵呵,哪儿能呢他是谁呀睡一觉后照样帮您处理朝事儿。云浅月嘿嘿一笑,又猛地灌了一口酒,酒水入喉,甘甜清醇。
众人看她大口喝酒就跟喝水一般,虽然是上好的梨花白,但也禁不住这样喝的劲头。都心里不禁唏嘘,果然不愧是浅月小姐,换做寻常女子,一杯都喝不下。
朕看你真是喝多了老皇帝又斥了一声,不再理会她,对众人挥挥手,众位卿家都免礼吧
谢皇上众人起身。
天煜哪里去了今日是他的生辰,他怎么不在老皇帝终于问到了前来的正事儿。
众人无人应答。
嗯老皇帝看着众人。
回禀皇上,我家殿下身子不适四皇子府的大管家连忙上前回话。
身体不适怎么个不适老皇帝板下脸询问。
这大管家似乎难以启齿,不知道该如何说。
老皇帝老眼凌厉地看着他,你只告诉朕,他在哪里
在内院大管家身子一颤,垂下头,惶恐地道。
朕这就去看看他老皇帝闻言迈步向内院走去。
这,皇上请留步,奴才去请殿下。大管家一惊,连忙拦住老皇帝。
老皇帝一脚将他踹开,滚开,朕亲自去,朕到要看看在这样的日子口,他的生辰,别人都来给他庆生,他却避而不见在做什么
老皇帝这一脚用了几分力度,但他已经年迈,即便有力度,也没多少,按理说踢在大管家的身上不至于那么重才是,而他却被踢了个滚碌,滚到了一旁。
老皇帝面前再无人阻挡,大踏步向内院走去,文莱等人簇拥着跟随在他身后。
众人对看一眼,几名重要的朝臣如德亲王孝亲王云王爷秦丞相等人抬步跟了去。夜天逸看了一眼云浅月,也抬步跟了去,他一打头,几名小皇子也蜂拥跟上他。
夜轻染看着众人蜂拥向内院走去,他回头看向云浅月,问道:小丫头,你要不要去凑凑热闹。
云浅月抱着酒坛站起身,点点头,自然要去
夜轻染点点头,看向容景,容景慢悠悠起身站了起来,缓缓离开了桌前。虽然有几分醉意的样子,但哪里是脚软腿软不能起身他轻哼一声,弱美人,你的脚不是软吗
刚刚是有些软。容景道。
夜轻染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云浅月抱着酒坛,伸手拉上容景,对他哥俩好地道:来,我扶着你,下次不灌你这么多酒了。免得你迎接不了圣驾。
嗯容景一本正经地应了一声。
容枫看着二人,笑着摇摇头,夜天倾似乎也有些好笑,一行人再不说话,走向内院。
云浅月拖着容景慢悠悠地走在最后面,想着一会儿该是怎样惊心动魄的一面。老皇帝既然前来捉奸,想必就已经想好了应对的法子,否则他应该装作不知道。
刚到夜天煜的寝殿门口,云浅月便听到里面传来一声老皇帝的爆喝,混账东西,你在做什么
她闻言拉着容景快走两步,挤过人群,就见老皇帝站在内殿门口看向内殿里面,他背对着众人,看不见他的表情,但听着这样的声音可以想象他的表情一定阴森。
父皇夜天煜惊讶的声音响起。
啊赵可菡熟悉的尖叫声。
众人听得这样的声音,自然明白里面发生了什么。兵部侍郎站在人群后,闻声腿一下子软了下去。老脸发白,目光惨然。
云浅月怜悯地看了兵部侍郎一眼,这些日子这个人在老皇帝和自家女儿的夹击下定然过得不好受。老皇帝明摆着向着夜天逸,而且夜天逸论手段,论狠心,论能力都强过夜天煜,还拥有北疆,是夺权最有把握的人。而夜天煜虽然出身极好,有外祖父陈老将军以及部下的支持,即便加上如今和夜天倾合作,胜算也微乎其微。所以,按理说,他该选夜天逸,但偏偏他就这一个女儿,这一个女儿喜欢的人是夜天煜。他不愁白了头才怪。
混账你真是居然扔下满堂宾客,行这等龌龊之事你老皇帝似乎气得哆嗦,须臾,大喝道:来人,将这个
父皇,您先出去行吗您有什么事情,等儿臣穿上衣服再说。夜天煜似乎也被惊住了,但声音还是镇定。
老皇帝似乎没料到夜天煜居然这个时候还敢打断他的话,暴怒道:你还有脸朕看你这没脸之人,不要衣服也罢来人,将这个畜生给朕
父皇儿臣在自己的家里行欢乐之事,虽然荒唐,但也不曾是罪不可赦。我是您的儿子,我若是畜生,那二哥和一众皇兄弟弟们是什么夜天煜打断老皇帝的话。
你居然还敢和朕顶嘴,来人,将他给我老皇帝怒不可止。
皇上姑父,上天有好生之德。您这是要捉奸也得让里面的人出来,要杀头,也得让人有个申辩的机会,要打要骂,他可是您的儿子,您没教育好,但也不能怪他不是云浅月甩来容景的手,抱着酒坛走上前,懒洋洋地道。
老皇帝猛地回头,看向云浅月,眼中尽是风暴。
皇上姑父,难道我说错了这里这么多人呢都说家丑不可外扬,这里面想必也就是男欢女爱的事儿。咱们站在这里的人,谁家里没个三妻四妾的皇上姑父您也后宫三千粉黛呢赶上情到浓时,谁还管他什么时候白天或者黑夜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您敢说您白天没和哪个后宫妃子春风一度我就不明白了,您这是气得是什么云浅月似乎极其不解地看着老皇帝。
众人都垂下头,心想着这话也就浅月小姐敢说。不过说得的确也是实事儿。
老皇帝闻言某种风暴更甚,但显然一时间没有反驳的话,只能瞪着云浅月。
云浅月没有丝毫怕意,对老皇帝无辜地眨眼睛,人都说喝酒多了的人才爱发脾气,您看着也不像是喝酒了啊这脾气怎么就这么大难道是老而昏聩了脾气沾火就着这和我家那个糟老头子爷爷差不多,实在不好。您还是赶紧收敛一下吧,否则将您的臣子都吓跑了。谁来帮你处理朝政
老皇帝额头青筋直冒,依然死死地看着云浅月,老眼已经泛出杀意。
云浅月懒洋洋地站着,说完一大段话抱着酒坛大喝了一口酒,她清楚地感觉到老皇帝的杀意,计算不出来这是第几次他对她升起杀气,但这绝对是最大的一次,虽然日头正高,天气清白,有些炎热,但她却从每一个细胞都透出一股被冷意要冰封的感觉。她心里好笑,不以为然。
容景站在云浅月身边,似乎也恍若未觉老皇帝的杀意,有几分漫不经心的醉态和安静。
是啊,父皇,四弟一直情动情迷,不能自己,这的确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像当初儿臣对待玉凝,实在是情难自禁。这事情虽然不够妥当,但还请父皇等待四弟穿上衣服出来,问明缘由。不能随意就定了他的罪责。夜天倾也连忙帮衬。
皇上,二皇子和浅月小姐说得有理。先等四皇子出来吧容枫此时开口。
夜轻染看了云浅月一眼,抿了抿唇,也道:皇伯伯,夜天煜这个小子一直就是个不正经的样儿,如今这个时候他做出这样的事情也不奇怪。您将他喊出来问问便是。顺便我们也想知道一下里面的人是哪位倾城美人能让这个家伙大白天的丢下满堂宾客躲在这里享受温柔乡。
皇上,先等到四皇子出来再说吧云王爷也恭敬地请旨。
孝亲王看了云王爷一眼,又扫了一眼容景和云浅月夜轻染和容枫,最后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夜天逸,似乎踌躇了一下,也上前请旨,皇上,事有缘由。不问明缘由就定罪的确不好。四皇子不是不识大体顾全大局之人。
皇上,冷王兄说得不错。德亲王也简单地说了一句话。
皇上众人都纷纷表态,说得尽然都是让夜天煜穿上衣服出来再行缘由问罪。
只有夜天逸自始至终一言未发。
老皇帝似乎深吸了一口气,才将眸底的杀气退去,风暴也化去了些,对里面冷沉着声音道:快些滚出来都出来让朕也看看是哪家的女子倾城绝色,让朕的儿子沉迷于此,不务正业,白日宣淫,如此荒唐。
兵部侍郎腿彻底地一软,噗通跪在了地上。
众人温声都看向兵部侍郎,有些人早就听出了赵可菡的那一声尖叫,也猜明白了这里面的事儿,有些人虽然没听出刚刚那声尖叫的女子是谁,但如今看到兵部侍郎这个情形,也知道了,原来是赵可菡。
老皇帝仿若没看到兵部侍郎的情形,抬步走下台阶,站在了院中。
云浅月上前一步,将酒坛递给老皇帝,皇上姑父,喝一口酒压压惊。您都是执掌天圣万里河山半辈子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大惊小怪男欢女爱,亘古如此嘛,您该高兴才是,没准下个月就能得到喜讯,四皇子府有人怀上了您的孙子。多好的事儿啊
你给朕闭嘴老皇帝挥手打开了云浅月递过来的酒。
老皇帝用力太猛,下了十成力道,酒坛从云浅月手里脱手飞出,她似乎也是醉了,抓都没抓住,眼看着酒坛就要向地上砸去,她情急之下向地上一躺,打了个两个滚,堪堪抱住了酒坛,滴酒未洒。
众人都被这一幕惊了一下,齐齐看着她。
云浅月抱着酒坛有些醉态地坐起身,但没立即起来,而是坐在地上对老皇帝埋怨道:皇上姑父,您真是不可理喻,您不喝酒就不喝酒呗至于要打开我的好意吗您不喝告诉我,我自己拿过就是了,这可是上好的梨花白,虽然不是极为珍贵,但市面上也是难买。幸好我手脚还算灵活,否则就糟蹋好酒了。虽然剩余没多少了,但也比糟蹋了强。
老皇帝冷冷看了她一眼,训斥道:月丫头,你最好给朕闭嘴,朕今日不想听你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