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武装到牙齿的甲士收拾一个商人,实在算不上费劲。虽然这个商人的家里有两国的两个皇帝给题过匾额,可是他终究也还是一个商人。
李翦带着人拖着那几十具范家家丁的尸体,一路穿堂过户,从第一进院落走到了最后面的后花园,将那些尸体扔在看戏的范四海的面前时,范四海一句话没说就怂了,直接从石凳上软了下来,面色一瞬间变得惨白无比。
范四海的那些莺莺燕燕头一次看见这么多的死人,而且这些死人还是他们熟悉的,一时半刻前还生龙活虎的人,这种刺激不可谓不大,一个个不出意料的惊声尖叫,有的甚至被吓尿了裤子。
石亭对面舞台上的那些说着江南吴侬软语的伶人们呆若木鸡,惊慌失措,一个个紧紧挤在一起,捂着嘴巴,不敢多言。
“走吧,见了我们侯爷,如果痛快点也许还能保你一条性命。若是还想藏私,那就不用我说了。”李翦从那些死人堆里一步一步走过去,走到瘫软在地的范四海面前看着他那一张保养的很好的大圆脸冷冷的道。
范四海抬头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亮光,但是旋即又变得眼神黯淡了下来。
“范四海带走,其他人原地关押。”李翦不再看他,高声下令。
两名甲士过来拖着瘫软成一团的范四海如拖着一条破麻袋一般拖了出去,剩下的人将那些惊吓过度的妻妾丫鬟还有伶人戏子们赶到前面的院落里关押了起来。
范四海家的房子确实很多,每一间的陈设装潢都很富丽堂皇。
现在,这些房子正好派上了用场,成了关押他的家人的临时监房。
“范四海私通鞑子这么多年,为虎作伥,罪无可赦,必死无疑。你们如果不想给他陪葬,那就为自己想想后路。”
李翦临走前,对那些范四海的妻妾们心中留了一根刺,也是一根救命的稻草。
走出范府大门时,李翦回头看着那个巨大的“范府”匾额,心中一阵厌恶,挥手道:“砸了!”
两名甲士得令走到下面用手中长枪顶着匾额的下沿用力往上一顶,匾额后面的挂钩松开。
长枪一松,巨大的匾额重重一声掉在地上,咣当一声巨响。
甲士上前用手中长枪对着那黑底金字的匾额重重一戳,那个巨大的金色范字上面就出现了一个大洞。
看着身后已经变成了一堆烂木头的匾额,李翦心中的厌恶这才稍减,让人将大门封上,自己带着人回知府衙门复命去了。
连续三天,整个广宁城中的富户大商全部被武安侯江川用最直接最暴力最有效果的手段给清理了。
知府衙门的大牢里已经是人满为患,多出的人甚至被关进了军营里面。
李翦和牧毅两人带着数百名亲卫连夜审问这些人。
说是审讯,其实就是暴力恐吓。这些杀人无数的亲卫哪里懂得审问。
犯人带上来,就是一句话:“招了可能活,不招就是死。”
招什么?这些人能在广宁城这种敌占区成为富商大户,哪一个跟满清没有勾结?都是屁股下面沾着屎的。
而且能够上了名单的这些人,都是江川早已经派人调查清楚的。
那些胆小的,直接竹筒倒豆子的说了,自己为满清干过什么事情,得过什么嘉奖和好处,如今自己的钱财和商铺有多少,都说的一清二楚的。
遇上这种的,记录完了之后让他直接画押,就单独关押了起来。
这种人在他们招供的时候就已经保住了命,破财消灾。钱没了,人活着。
当然,对于那种犹犹豫豫,吞吞吐吐的家伙,这些亲卫直接就是重手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