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没好气地打断道:“不是人干的,难道还是鬼干的?”
一个“鬼”字出口,有人便叫道:“莫不是五显灵官显圣,取了酒去?”
这话一出口,不少人面色都是一变,汴梁城里做生意的人,最敬五显灵官,可也最怕五显灵官,虽然说五显灵官掌着偏财,可是一旦得罪了五显灵官,作祟起来也是让人受不了。某人敬奉五显灵官,结果五显灵官将他自家的银器当成“偏财”赏赐给他,这样的故事,市井间可是传了不少。
潘楼的大掌柜潘必正摇头道:“莫管是不是五显灵官显圣,明日里,俺总要去请一位道官来禳解禳解。这事情太怪,太奇,总是叫人不得安心!”
他这样说,也有人点头,也有说到大相国寺寻和尚的,也有说请阴阳生算一算吉凶的。正闹嚷嚷间,潘楼的待诏却是一脸惊异,直走了上来,附着潘楼大掌柜的耳畔低声说了两句。
潘必正听了,却是猛地跳起来,匆匆道一声少陪,就跟着那待诏匆匆下了楼。
他这一去,那些正店的东主、掌柜还不知出了什么事,少时间,却见一个个的帐房、店伴、伙计,都一脸见神见鬼的模样,匆匆地赶了来。一转眼间,就见着这些人一脸难以置信的模样,一个个急匆匆地下楼朝着自家酒楼而去,就算有熟悉的人互相打个照面,那表情也是一派的心照不宣。
就在潘楼的大掌柜潘必正奔下楼的时候,潘楼的帐房也正喜气洋洋地赶上来,先向着他作了一个揖:“东主,喜事,喜事!厨下那一口井水突然喷出一个朱盒,里面是百颗明珠,颗粒又大又圆,竟是我从来不曾见过的好南珠!”
说到这里,他突然想到什么,从怀里取出一面竹牌,双手捧着给潘必正看了:“东主,朱盒中还有这面竹牌,上面写的文字有些蹊跷,俺不敢做主,还得东主拿个主意。”
听了帐房这样说,潘必正倒是按下心思,将竹牌接过,只见那竹牌通体黄润,竟像是带着几分玉质,上面是一排古篆,也不见刀刻火烙痕迹,就像是天然生在竹牌上面一般。潘必正还算是读过书的人,仔细辨认过去,那古篆恰成一首小诗:
“招饮紫府醉刘阮,未省人间欠酒钱。走盘圆辉权且当,清霄朝日却归还。瞿昙舍利非为贵,随侯照乘欲比难。等闲莫绾女儿髻,只恐龙衔向九天。”
竹牌背后,又是一行蝇头小楷:“大宋宣和二年,竹冠子宴客于紫府山,遣溪神沽酒于汴梁。山居不用青蚨,留珠为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