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慎行一拳打在桌子上,把杯子都震了起来:“挽留?我该怎么挽留,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跪下来求她?还是抱着她的腿苦苦哀求?你倒是告诉我啊全戎!”
全戎看着霍慎行狰狞的表情,散发出杀气的身体,不知道说什么。
“男子汉要坚强,要有尊严,我们生来就是忍受痛苦的。时间会冲淡一切,包括那些刻骨铭心的感情和回忆。只要挺住了,一切都会过去的!——这话,咱们俩,还有太史信,共勉。”霍慎行说着,潸然泪下。
全戎示意莺儿,后者点头,退了出去。
霍慎行舒了一口气,身体放松下来:“她走了,我感觉舒服多了。”
“三哥,也许你不喜欢这地方,不喜欢这里的人,但是很多衣冠楚楚的人在这里才会露出真正的脸。“全戎品着茶,悠闲地说。
霍慎行也拿起茶杯:“你是在说你自己吗?”
全戎并没生气,他站到窗户边,看着楼下往来的红男绿女:“包括我。”
霍慎行说:“我知道,你虽然经常出入风月场,但只是为了观世间百态,你还是很会洁身自好的。”
全戎一笑:“这么信得过我?”
霍慎行继续说:“不是信得过你,是我知道,你嫌脏。”
全戎伸出大拇指:“不愧是我三哥!”
霍慎行起身:“你有什么事直说,这么晚了,我想回去了,我好累,好累啊……”
全戎走到霍慎行身边,轻声问:“你去秦监那里抄家的时候,有没有拿到什么东西?”
霍慎行想了一下:“很多啊,什么闪电五连鞭秘籍、打狗棒、意大利炮、奥特曼变身器、《演员的自我修养》、憨憨镜……”
全戎摇摇头:“不是这些。”
霍慎行又想了想,说:“玛瑙枕头、蓝钻戒指、阿古力的老方子、比利王的毛巾、卢来佛祖的卡布奇诺……都上缴女皇了。”
全戎又摇头:“也不是这些……有没有那种,可以牵连到别人的东西?”
霍慎行脸上露出骇然的表情。
全戎看霍慎行的表情,就知道,他肯定发现了什么。“给我。”全戎冲霍慎行一伸手。
霍慎行没动,只是说:“秦监用这玩意儿保秦惠卿的命,他放出口风,要是秦惠卿有一点事儿,就让那些人陪葬。”
全戎把手收回来,问:“你看过里边写的东西吗?”
霍慎行连忙摇头:“没有,我已经惹祸上身了,不想再引火烧身。秦监把这东西给我,是为了保住秦惠卿,如果我欺负秦惠卿,他立刻告诉大家,东西在我这里。”
霍慎行没说假话,秦监给他的是一本账目,上边详细记载了朝中官员向秦监行贿的事情,每一笔贿赂的缘由、数目、时间都写得清清楚楚。霍慎行知道,这种东西,要是落到有野心的人手里,立刻成为对付朝中官员和封疆大吏的无上法宝。如果那些人知道这东西在霍慎行手上,他们一定会对霍慎行威逼利诱。
可是,这东西要教给女皇么?霍慎行不知道。
“把这东西给我吧,我会好好用它。”全戎又冲霍慎行伸出手。
霍慎行问了一句:“你能护着秦惠卿么?”
全戎冷笑:“这天底下,如果只有一个人能护她周全,那就是我!三哥,你就是太软弱了,都忘记自己是谁了。”
霍慎行默然无语。
那一夜,霍慎行和全戎促膝长谈,最后躺在地上睡着了。次日霍慎行睡醒之时,已经接近正午。刚一睁眼,他就看到了诡异的一幕:全戎睡在床上,盖着被子,身旁躺着昨夜见到的那个美女!
霍慎行正在诧异,房门被一脚踹开,一个英气勃发的美女看到床上的全戎,一跺脚,又走了出去。霍慎行觉得此人面生,正要叫醒全戎,后者已经把被子一掀站了起来,身上衣服根本没脱。
“刚才?”霍慎行问。
全戎没回答,只是冲霍慎行伸手。
霍慎行从鞋底拿出一个臭烘烘的鞋垫给全戎。全戎接过鞋垫转身要走。
霍慎行连忙问:“那秦惠卿……”
“秦惠卿?由得她自生自灭吧!”全戎甩下这句话,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