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俺一人,常住,俺打算在阿市揽揽零工呢?”看见大嫂是一个热心快肠的女人,我也毫不避讳地告诉她。
“那恁就上苏二屯呗,大通铺八人间,一月才五十块钱……”
“算便宜的了吧?大兄弟?”
“好多人住那呢,不过,大多数都是在阿市跑摩的的。”
“就是埋汰(东北话“脏”)了点,不过住这避嫌,有啥事,交警也捞不着呀!……”
东北大嫂的厨艺不错,一顿香喷喷的饭菜不一会就被我狼吞虎咽地给消灭了个精光。酒足饭饱之余,我结了饭钱,在大嫂的指引下,径直向着北面的“苏二屯”方向大踏步的找寻过去。
我按照东北大嫂嘱咐的去苏二屯莫家大院找房主莫老更,步行了约莫有三四里远的路程,一抬头,远远看见路边一户人家的屋头竖着一个宽大的木牌子,上书“苏二屯”三个醒目的红漆大字。我心里头暗暗窃喜,千里迢迢一路奔徙,终于快找到安身之处了,心里面早乐开了花……
“莫家大院“在紧邻木牌标志往前的第三家,这是一个建筑面积大约有一千多个平方的大四合院,院墙大门上悬挂着六盏鲜红鲜红的筒式大红灯笼,灯笼上方的墙檐上用深红色的瓷砖拼凑出“莫家大院”四个方方正正的字来。
莫老更年龄并不大,大约五十出头,家里面兄弟姐妹众多他排行老四,又称莫老四,是苏二屯的村主任。
传言他父母一直想要一个女孩,可是直到生下他,依然是个带把的;他念过几天书的老父亲“一怒之下”索性把他名字取作“老更”,意即“更旧换新”从下一定不要再生女孩了。
然而,天下没有多少心想事成,万事如意的好事;老更其下也没有更换来一个丫头片子,反而又接二连三地给莫老更添了三个一模一样的“和尚(意即男孩)”弟弟。
这苏二屯在阿市郊区是一个最大的村,全村百分之八十以上都是莫氏家族的人,而且他们的先辈都来自同一个祠堂的余脉, 所以人丁兴旺,势力庞大。
正是因为家族的力量,只有初中文化的莫老更得以在村委会干部选举中屡屡以高票当选,“脱颖而出”。
族旺根深,莫老更自始发迹;短短几年时间,他承包了村里的砖瓦厂,开办了吃住一体的莫家大院,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莫老更不在家,女主人王二妮接待了我。她热情地把我安顿到二楼西边的一件八人间的大房子里,又急急忙忙给我拿来干净的被褥把我的床铺铺垫得服服帖帖的。
“大兄弟,楼下南屋是洗漱间……”
“恁大老远的来,是不是犯困了,先洗洗好好睡个舒坦觉吧!”王二妮十分客气的话,就像她堂屋里高悬的一张黄山迎客松牌匾上绣的一句话“宾至如归”一样,让人心里头暖洋洋的。
虽说旅途劳顿,我的确十分疲乏,但是,东北人的朴实与热忱极大地鼓舞了我把这里当作存身的“根据地”的信心。
我一定要好好珍惜这片热情似火的黑土地,家和万事兴,人和事事顺呀!
看来,我“仓皇出逃”的无奈之举又仿佛是正确的。一切从头开始,我相信往后的日子一定会慢慢好起来的,毕竟,“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