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迟!容不得我多有犹豫,我没有惊动梓茹,攥紧了拳头,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卧铺间,跻身到人头攒动摩肩接踵的车厢里去追捕逃窜的窃贼踪影。
侦察兵的功底此刻派上了用场,我用鹞鹰般的目光迅速扫视人群里可疑的家伙,在车厢的尽头,一个慌慌张张,不时东张西望的人,以其怪异的举止进入了我的视野。
这家伙三十出头,油头粉面,尖嘴猴腮,一副吊儿郎当游手好闲的样子,一看就知道不是干力气活的主。
直觉告诉我,这可不是一只什么好鸟啊!我心里有数,暗暗骂道,第一眼看见这厮,我就牢牢地敏锐地锁定了他,这家伙就是盗走我电脑包的贼徒,得盯紧点。
可这厮手上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啊?惊喜之余,我又徒生担忧,包呢?这蟊贼把电脑包到底藏哪了呢?
我正在为此事纠结的时候,突然发现,这家伙的身背后,就是列车上的公共厕所间,我一步一步地悄悄挤上前,一探究竟。原来厕所门是虚掩着的,只留下一指见宽的缝隙,里面还隐隐约约有身影在来回晃动。
原来这家伙有同伙呀!看来我之前的判断有偏差,这伙人绝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这不是临时起意的过路贼,而是一帮专吃火车的铁路耗子。
也许我一不小心捅马蜂窝了!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这回我看得分明,赃物可能就在厕所间里,敌众我寡,虽然情势对我构成了极大的威胁,但我还是决定孤注一掷破釜沉舟,决一死战。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嘛!
我趁倚靠在厕所门口的蟊贼不注意,悄悄地挤到了他的身边,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闭目养神,打起盹来……
我在审时度势,等待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有利时机下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这是一个漫长而痛苦的煎熬,在我的生命里,我曾经历过无数次这样的等待。
功夫不负有心人,时机终于到来了,关西站到了,油面贼蠢蠢欲动,准备伸出第三只手“开工”去了。
只见他迅速贴近一个大腹便便,两手不空的胖男人的屁股后面,混迹于下车的乘客中,又开始兴风作浪了,干那见不得人的龌龊勾当。
动手的时候到了,说时迟,那时快。我屏息运气,猛使暗劲,轻而易举地挤开厕门,折身遁入其间,随身锁死了门栓。
厕所间里看守赃物的是一个秃顶的老贼,大概有四十岁左右的样子,面容有些猥琐,手里还握着一把明晃晃锋利无比的匕首,见状,为了给自己壮胆,这厮突然大声地对我这个不速之客恐吓道:“滚出去,这是你他妈拉屎的地吗?不然,老子宰了你!”
面对穷凶极恶的贼徒,我毫不畏惧,二话没说,三下五除二,一记干净利落的顶肘别腕带绞摔,这老贼还没有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就直接被我拿下,哼都没来得及哼唧一身,便趴窝在了便槽上,翻着白眼一动不动,昏厥过去了。
我飞快地拎起自己的电脑包,使出浑身的蛮力,迅速划拨开人群,回到了卧铺间……
回头我看了看还酣睡在梦乡之中的梓茹,不由得噗嗤一笑,你瞧瞧!这死妮子睡得有多甜呀?她牙根哪里知道,在这短短的几十分钟的时间里,自己的准未婚夫,几乎就在自己的眼睛皮子底下,曾经与人发生过你死我活的争斗啊!
为了防备贼徒寻返报复,我再也不敢掉以轻心了,我睡意全无,打起精神,从心理上构筑起了高度戒备的防御“工事”……
滑稽的是,此刻我竟然想起了儿时的那首熟悉的歌词,“若是那豺狼来了,迎接它的有猎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