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吴哥……老吴哥,快起床,借你的铁锹、锄头、镰刀使使……”傅毅跑到吴家门口,啪啪啪使劲地拍门大喊。
“嗯!谁……谁呀?这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睡觉啦?……”半晌,里屋传出老吴头瓮声瓮气的声音,好像被吵醒而极不耐烦的样子。
“是我……我是傅毅呀!有事问你借几样东西,赶紧起来一下吧!”
“哦!是傅警官呀!得罪……得罪,鹅这就起来给恁开门去……”
静顿了片刻,哐啷一声,吴家厚厚的大木板门被重重打开,从门缝里探出一张胡子拉碴睡眼惺忪皱纹满面的老脸,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落榻睡下不久的老吴头——吴世符。
“吴哥!实
在是不好意思,打搅你了,把你的铁锹镰刀锄头啥的,借给我使使,我得上菜窖去咧!”傅毅直截了当地开口道,三言两语,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好嘞好嘞!鹅把裤子穿上了,随恁一起去吧?”吴世符闻言,点头哈腰地说道。
“不不不!这趟就不劳吴哥你了,我一个人去就行了,活路不重……活路不重,你还是好好歇歇吧!”傅毅生怕老吴头粘连住自己,急忙伸出手臂连连晃动,作出一个推挡的动作,一口回绝。
吴世符稍稍一怔,心里暗想:这个狡猾的家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啊?不行,无论如何,得缠住他不放,看看这个老狐狸到底耍的什么花样?“这哪能行呢?傅警官,恁是城里人,再说了,恁好歹也是一个公家人,是国家干部哩!这号出汗下哈巴力气的肮脏活,咋能让恁一个人去干呢?恁这不是成心让村里人埋汰鹅,言道鹅没有分寸不知好歹吗?这可千万千万使不得啊!”吴世符一把拽住傅毅的胳膊,说的头头是道,尽管有些死乞白赖的样子,不过,这份自报奋勇的过度“热忱”,瞬间冰释前嫌,让禀性率直的傅毅难以回绝。
“这……这样不太好吧?总是劳驾你老吴哥,你有工伤,身体又不大好,万一……我这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啊!”傅毅无路可退,只得佯作笑脸相迎,假惺惺地说道。
来到菜窖,傅毅惊讶地发现,现场有其他人来过,荆棘丛明显有翻动的痕迹。
仅仅一夜之间,除了自己小魏和眼前的老吴头,还会有谁呢?
傅毅不动声色,偷偷瞅了吴世符一眼,难道是他?还是高凌峰长途奔袭,来过此地,傅毅暗想,心事重重,没有声张。
吴世符抡起锄头,还在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地翻刨着,故意装装样子给傅毅看。
傅毅手握镰刀,突然停了下来,他目光再次牢牢地锁定在菜窖末侧的那座乱石堆砌的坟冢,这里面一定大有文章。“吴哥……吴哥!你赶紧过这边来,把这个石坟给我端了,看看下面到底埋的是些啥玩意?”傅毅主意拿定,扯起嗓子对着身旁的吴世符大喊大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