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金男骂骂咧咧地从派出所出来,脸色十分的难看。一旁的陶耀宗更是憋着一肚子气,这会儿听到自己老娘在一旁不消停,直接开骂:“你在这骂有什么用?刚刚在里面你怎么不吭声啊!”
两人被警察带到了警察局后,从没见过这个阵仗的薛金男先是赖着不肯上警车,接着就是给邵令跪地磕头求饶,但最后警察还是将两人带上了车。
到了警局后,进出全是穿着制服的人,每一个看上都都十分不好惹,再加上薛金男看到了有几个人腰间还别着枪,更是吓得哆嗦,只会坐在那一动不动。
最后两个人被口头教育并写了一份保证书后,被放了出来。
陶耀宗吼完他老娘后用手挡着自己的脸,快步从警察局门口跑开,留下薛金男一个人。
刚走开两步,他兜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陶耀宗从外套口袋中掏出那只去年用陶冬寄回来的钱新买的智能手机,看到是村里的固定电话,打这个电话的一半只有两个人,而现在其中一个就在他身边。
“喂。”
他不耐烦的接起电话。
“你们在哪呢?”陶老头的声音中带着急切。
陶耀宗以为他是要打听事情的发展,想起今天的遭遇,心中就一肚子火。
“陶冬那个贱人,竟然躲着我们,现在天都黑了,我打算去找勇哥看看能不能先过个夜。”
哪知电话那头的陶老头连忙喊道:“你们千万别去找陶勇!”
“为什么?”
有人管吃管睡,为什么不去?而且陶勇每次回乡都表现的很阔绰,他早就心生向往了。
陶老头额上的冷汗直冒,他刚刚去大哥家想让他和陶勇说下,晚上让他婶子与耀宗去住一晚,哪知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谈话。
“阿勇真的被抓了?!”
陶老大家的大儿子闷着声回:“是的,我都打听清楚了,阿勇这次不仅被抓,还把背后的那些都供了出来,据说那个老大现在很拱火,说不定要连累咱们呢。”
说着到这的时候,他心里忍不住埋怨,抓就抓了,怎么还把背后的人给招出来了?这不是给家里添麻烦么?
“爸,我看咱最近还是不要去联系阿勇的好,不然万一被人发现了,找过来怎么办?”他大着胆子提议。
陶老大瞪了他一眼,声如洪钟:“那是你亲弟弟!”
陶顺吓地一哆嗦,要是往常他肯定不敢再说话,可想到那些凶神恶煞的黑社会,他忍不住又添了句:“可那些人都不是吃素的,每个手上都有血。”
陶老大见他这个样,再想想被抓去的小儿子,心里就一团火。
“滚一边去,别在我眼前碍眼。这几天给我老实待着,除了地里哪都别去。”
陶顺听到自家老头发话了,心下一喜,连忙答应:“哎,那我这几天将地翻下,明年好种粮。”
陶老二在门外听了七七八八,一颗心也吓得怦怦乱跳,哪还顾得上什么占小便宜的事,赶忙跑去村上唯一一家装了电话机的小卖部去打电话。
“陶勇被抓了,还有一帮黑社会在找他的亲戚朋友呢,你和你妈要是现在去他住处的话,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呢!你们给我快回来,那边不能待了。”
陶老二急忙道。
陶耀宗却不乐意,“那我和妈去找个旅馆住下,陶冬还没找到呢。”
他才刚来,还没去市里逛逛,现在回去不是白来一顿?等他见识见识,回学校也好吹牛。
陶老二却觉得人反正在那,总是跑不了。“别管她,你们给她单位留个口信,让她下周放假回来一趟,她还能不听?你们别待在那了,那帮黑社会好像势力不小,万一碰着了怎么办?”
“哪有那么巧?”陶耀宗不以为然,他把刚刚的事给陶老二说了:“陶冬现在翅膀可硬了,竟然敢不见我们,那群臭保安还敢报警,我这次要是不给她当面一个教训,她说不定就和舅村上的那个薛桂香一样,赚了钱就跑没人影了。”
薛桂香是后山村一家人家的女儿,从小就被她父母当牛当马,等长大到十四岁的时候,竟然想要给她大哥换亲。
她要换亲的人,是一个一双眼睛斜的,快三十岁都没娶到老婆的光棍。薛桂香就跪在自家房门前两天两夜,不论日晒风吹,雨大霜降,一刻都没有移动。直到村长看不下去了,薛家父母才勉强松口,让她出去打工赚钱给大哥娶媳妇。
头两年薛桂香每个月都把钱寄回家,渐渐地,家里放松了警惕。哪知两年后,薛桂香突然不再寄钱回家,薛家人跑去她打工的饭店,哪还有人。
薛桂香找人办了张假证,跑了!
这件事在附近几个村闹的很大,陶老二和薛金男也知道。所以他们一开始就没打算放陶冬出去,而是“托”给了陶勇,让他带着去打工。
陶勇是干什么的,他们即使不清楚个十成,八成也是知道的,可他们根本不关心,甚至觉得只有这样陶冬才翻不出他们手心,否则那丫头自以为读了高中,就想翻出花来。
一个坏了名声的女人,还不是只能依靠娘家?
再说那种地方来钱快,那丫头用几年时间就能赚人家普通打工人一辈子的钱,她应该感谢他们。
“她都是从窑子里出来的,还能翻天?”陶老二觉得是儿子多心了,“肯定是那厂子规矩多,你就听我的,留个信后赶紧回来。你要是不信的话给她留的信上提下陶勇,她肯定就乖了。”
最后陶耀宗答应明天去留个信后就回家,不过他打定主意今天晚上要出去见识下世面。
十六作为露茜的随从参会,一早运动完后冲洗了下就和露茜去咖啡厅喝咖啡。
“额,好苦。”
她还是第一次喝咖啡,不管是这具身体还是以前的那些任务,都没喝过。喝咖啡这种事适合悠闲的品,不管是以前的哪个她,都没有那种闲适心态。
露茜贴心地递给她一小盒奶精加一袋黄糖,“亲爱的,加点这个。”
她端起自己的被子,浅浅啄了一口其中的黑咖啡,“这家酒店的咖啡豆不错,这款危地马拉风味的咖啡豆虽然很常见,但是巧克力香很浓,口感也不错。”
十六已经将奶精和黄糖全部加入了白瓷杯中,端起来再次喝了口,然后又默默放下。
“我实在欣赏不来。”
她十分坦诚,不会因为面前的露西是外国人而迎合她的口味,已掩饰自己没见过世面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