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股文气如同一个长者，在感受到了圣文气的气息后如同找到了最满意的传人一般，想要将自己毕生所学都传授出去。

可是钱元的识海虽然强大无边，但理解能力却跟不上文气的灌输速度，许多东西看都没有看清便一晃而过。

钱元打开“解万式”之眼，才勉强跟上了这样的灌输速度，可钱元又马上断开了这种联系。

那一瞬间的知识量太过庞大，已经超过了他十余年的积累，几乎冲跨了他以前的记忆。

这就如同他本来的记忆是一个水泊，却有一片大江忽然垂落，会瞬间将小水泊冲散，小水泊的水会瞬间被打成一滴滴的水，融入大江，失去自我。

幸好钱元的记忆坚定如磐石，每一滴水都如同神铁，这些神铁紧紧地叠在一起，密不可分，这股坚定的力量就是大江从天上来也不曾撼动丝毫。

但钱元还是中断了这道大江的倾泻，得到太多，就算他保持住本我，也难以在海洋中保证自己不会被活活淹死。

这是钱元在被河流击昏之前所做的事情，他只觉得识海一震，赶忙解除解万式便失去了意识。

待到钱元迷迷糊糊地醒来，只觉得外界是一片刺目的白色光彩，他眯了眯眼睛，很快适应了这种光芒。

这是一个富丽堂皇的大殿，似乎这里才是走入那座大门应该来到的地方。

大殿之中没有任何装饰也没有任何桌椅，只有大殿的尽头有一个蒲团孤零零地躺在那里。

钱元心中感叹，这位文宗大能当真是修为惊天，竟然能够在绝域中心位置建造出这样的地方，混用了文气和空间伟力。

“小家伙，我这可不是用魂力构筑的空间阵法。”一道声音响了起来，这道声音温和而厚重，慈祥而温暖，让人想到了冬日的暖阳，也让懂书的人仿佛看到了汗牛充栋的书籍。

钱元也算是爱书之人，瞬间觉得一种奇异的亲切感出现在心底，仿佛见到了一位久违的长者。

钱元回首望去，只见聂龙和张晋明躺在距离自己的不远处，两人看起来都是一脸平和，就连聂龙的脸上也再见不到一丝严肃和辛苦。

大殿前方，那个蒲团之前，一个白衣教书先生站在那里，他看上去就是一个普通的教书先生，一个普通的老人，但在钱元的眼中他却丝毫是一个身上布满的了文气的圣人。

那种文气浩瀚而渊博，看一眼都可以看到许多的妙理在其中沉浮，一眼似乎可以看尽人间收藏。

钱元执弟子之礼道：

“还请先生指教。”

老者哂笑，道：“这世界有往圣河，往圣河中藏着万世时空，就连时间也可以带你过去一看。”

一道文气将钱元包裹其中，钱元仿佛坠入了一个奇妙的世界，这里有徘徊于斗牛之间的明月，有在明月之下纵舟交谈，提笔作赋的圣贤。

钱元感觉距离他们很近，触手可及，似乎可以和他们交谈，可以与他们纵一苇之所如，凌万顷之茫然。

“就连空间也可以随意开合。”

钱元眼前的景物变幻，一会是帝都皇宫，冰羽正在教导十二皇子政事，一会是武院，钱明正在那里凝聚魂海，眼看就要晋入道宗。

一会变成了一片黑暗之地，这是一个洞穴，生存条件艰辛，王云已经在潮湿的地面上沉沉睡去。

一会是凤凰山，关秋儿已经醒了过来，目中尽是凶戾之色，毫不掩饰满心的杀意。

一会又变成了那个地宫，弯曲回折却暗藏生机。

钱元醒了过来，他还是站在这里，没有移动过分毫。

老者笑道：“往圣河之力可以畅游人世间，上下四方，古往今来，可以与雅士商谈也可以与好友为伴。”

钱元怔怔道：“先生说的是什么意思？”

老者道：“你身怀圣文气，是往圣河选中之人，又文才惊世，文道也是自开门户，可是我看你一条心都扑在玄道之上，所以我告诉你往圣河的好处，让你自己选择。”

钱元沉默了一下，看着老者的眼睛，道：“先生可曾去过这天外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