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太过卑鄙了！”阿特尔咳出一口黑血。最后关头他终于收回幻化成长棍的元力，抵住了对方的攻击未冲上丹田要害，此刻他下半身所有血管虽然都已被元力封堵而不再喷血，但体内脏器受余波冲击，均遭到不同程度的损伤，基本上可谓完全失去了再战之力。

“你我之间非是私怨，为了完成任务，我们会采取任何手段……”陈子恭说道。

那名叫小苏的黑衣青年走到几人身前，看着躺在地上的阿特尔，“不好意思，我刚晋身洞天境界，对力量的掌控不够熟练，所以只好示敌以弱，务求一击必杀，抱歉了……”

阿特尔疲倦的摇摇头，张口想要说什么，却又苦笑一声，闭上了嘴。

“那么，就请你散去元丹，随我们走吧。”陈子恭说道，“我们将会暂时羁押你，等候委员会的裁定。”

“不必了，我会散功自戕……”

“这又是何苦？”陈子恭有些诧异的问道，“你虽然违反了协议，但素无劣迹，在本次事件中的行为也颇为克制，并未造成大过，依我估计，最多就是送入归化区集中生活而已，并不会危及你的性命。”

“归化区么？”阿特尔充满嘲讽意味的笑起来，“我连如今这般自由的日子都甘心舍弃，又怎会愿意去过那集中营一般的生活呢？”

对面三人交换了一下眼色，“既然如此，请自便。”陈子恭说道。

“我有一个请求。”阿特尔双手撑地，勉强坐正身体。

“请说。”

“我希望，下一世能有机会成为真正的地球人，所以，请容许我以地球人的面目死去……”

“嗯？有这种说法？”那小苏哂笑一声。

阿特尔自嘲的一笑，“即便是奢望，但这是我最后的心愿……”

“好吧，我同意。”陈子恭面色复杂的点点头。

阿特尔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残存的上半截身躯灰雾一闪而没，出现在众人眼前的已变为一名皮肤黝黑、面容憨厚、略带藏人特征的中年男子。

“咦？”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我不同意……”随着声音，面孔上迷雾萦绕、身穿背心与睡裤的男子身影自虚空中浮现而出，却正是一直隐身敛息于旁的梵高。

“我去，这太巧了吧？咋是你呢，杨老大……”梵高看着阿特尔，这中年男子的地球人面目，乃是他的一名熟人——野马汽修厂的老板兼首席技师杨明刚。

因为素来对4s店印象不佳，梵高前后三辆汽车偶有小磕小碰、补胎修漆之类的问题，都是在普通的汽修厂完成，这杨明刚是同事六年前推荐给梵高的，技术不错，态度极佳，兼之人品忠厚实在，一来二去间两人倒是成为了朋友。

“你是？”阿特尔迷惑问道，梵高面部的迷雾以及改变的声线，使得他分辨不出对方究竟是谁。

“呃，这不重要，总之我认识你……”

阿特尔苦笑一声，“好吧，真的确实挺巧……朋友，见笑了……”

“阁下，这是j.c.w.w.a在办事，请回避。”陈子恭沉声说道。对面神秘人物出现时散发出的强烈威压，令他心中警惕不已。

“我不懂这些，不用跟我多说……”梵高说道，“他是我朋友，我不同意他去死，所以，请你们走吧。”

那小苏失笑出声，“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他问道。

狂暴至极的元力自梵高身上涌出，更有远古巨兽的凶戾气息隐约浮现其中，铺天盖地的朝着陈子恭三人漫卷过去。

体内元力运转近乎停滞，便是连手脚四肢也动弹不得，三人脸色唰的一下变得苍白一片，那小苏神念一动，便要催运元力挣脱桎梏，谁知甫一动念，一股巨浪般的精神力已陡然笼罩他眉心之前，瞬间幻化为一只狰狞兽爪，似乎只待小苏有所动作，就将摧毁其紫府识海一般。

豆粒状的汗珠自小苏额角淌下，然而还未等到他想出对策，那狂暴元力和几乎实质化的精神力却一放即收，悄然无踪。

三人身体一软，小沈更是踉跄了几步，差点跌倒于地。

“化神圣者！”小苏的惊呼此刻方始出声。

“走。”陈子恭沉声说道，然后眯缝着双眼看了看梵高，三人身形飞跃而起，转眼消失在夜色中。

目送着对方离开，梵高转身面对阿特尔，撤去了脸上迷雾。

“老梵，是你！”阿特尔惊呼一声，“他娘的，这世界还真是小……”

“我该叫你阿特尔，还是杨老大呢？”梵高耸耸肩。

“就叫老杨吧，习惯了……”阿特尔苦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