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语回来时,手里捧着一束野花,二月之花多为含苞,她手里的朵朵笑颜,脸上还有些污秽,笑语将花放在墓前,道:“本该洁净虔诚,属实有染圣洁,我在外面等殿下。”
齐延拉住要走的笑语,道:“这么久,就是为了采这些野花?”
笑语道:“听这里的老嬷嬷说元淑皇后生前最喜鲜花,自一位姑姑逝世后,皇后墓前再无鲜花,野花无名,只恐难相配。”
齐延起身,将笑语搂入怀中,与其说是搂着,不如说是齐延靠在笑语身上,他无力憔悴,她费着劲地站着。
最后,齐延深吸了一口气,道:“走吧。”
齐延拉着她脏兮兮的手,离开了这里。
知道齐延一行人公然出现在皇陵的郑葶苈发了疯似得砸东西,昭阳宫现在一片狼藉。
“你喜牡丹我为葶苈,元淑啊元淑,同是三月花,只因你喜欢,华庭皆牡丹,不知有名是葶苈。你曾说野花入不了华庭,但我也不愿做那翘首牡丹。”郑葶苈双颊绯红,大殿之上酒气缠绕,满地碎瓷片,她赤脚走在这些碎片上,满殿血污。
“如今啊,你在棺木置于皇陵,而以后华庭自然只有我郑葶苈,牡丹?呵呵……”郑葶苈嘲笑,笑得狂傲。
她笑着笑着一如既往地开始迷离,她满目疮痍:“可是我不快乐,这二十年我变得这般蛇蝎心肠,我变得我自己都讨厌自己……”
不知道过了多久,郑葶苈睡在地上,段盛安踏入了昭阳宫,他抱起郑葶苈,眼里心里全是怜爱,他将她放在榻上,为她清理足上的瓷片。
他默默倾述:“你入宫那日娉婷袅娜,眉眼弯弯,曾有幸一见美人图,不料真人还胜上几分。我不禁吟道,花序有花,莲座伞华,君子当寻,千次不疲。”
“此后,我对你思念成疾。”他寻来药膏,轻轻为她上药。
郑葶苈似乎感觉到了疼,微微蹙眉。
“但愿功名皆与你相关;愿初见有相识,相识更相知;愿天子之妾,我可怜爱。”段盛安抚上郑葶苈的脸颊,流露出痴迷的神态。
秋蝉照例拿了热水过来,昭阳宫侍奉的人都倒在地上,她急急忙忙进了寝殿,看见是段盛安,才松了一口气,她自觉地守在寝殿外,打发来侍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