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将明,昭阳宫殿内的烛火已燃烬,郑葶苈因头疼难忍皱着眉头看清殿内的人,她慌乱地言语,像疯了一样:“现在该如何?他进来了,在我们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进来了,我该如何?”
“你帮帮我,帮帮我,帮我杀了齐珩!”郑葶苈突然红了眼,拽着段盛安的衣服,直直将人拖了过来,她漏出雪白的手臂,紧紧环绕着段盛安的腰,脸贴着段盛安的侧身。
“娘娘不要惊恐,臣在。”段盛安被拖了个娘跄,他蹲了下来,让她不那么吃力的支着,继续试图安慰,“皇陵守军不过五百,愿意跟随他的,百人而已……”
“我不听,你杀了他,你帮我杀了他,我快崩溃了!”郑葶苈打断他要说的话,她素手抓着段盛安的肩膀,面目狰狞。
段盛安看着这样的她,心痛如绞,他答应道:“好,都听你的,今日我便开始安排。”
此刻段盛安丢弃了家族传承,背弃了世世代代为皇族效忠的誓言,只为他年少时的情窦初开,为了一个他永远都得不到的女人,决心做下这世间最大逆不道的事。
应该说,他早就在做了,从他觊觎皇妃开始,一步一步沦陷至此,已无回头的可能,现在的决定不过是拿出了一不做二不休的气势罢了。
段盛安道:“至于皇陵那……沈献庆不是把他儿子塞进了燕王府做长史吗?这次就让他儿子去啃这块硬骨头,这平乱的人就从陈秉那老匹夫手上出,我们也好保存实力。”
段盛安扶着郑葶苈的臂膀,决绝道:“你好好养伤,过几日我便将整个天下送给你!”
郑葶苈闻言惊愕,看着段盛安离开的背影勾起了笑,她此刻的情绪复杂得很,像是人生赢家,可她想大笑却又笑不出;又像是被主人抛弃的宠物,费尽心思向另一个人祈求。
朝堂上,齐铭坐在龙椅之下,趁着郑葶苈不在偏殿故意气着段盛安,他懒洋洋地说道:“众人可有事要奏?无事的话,退朝吧。”
堂下有些臣子面面相觑,思考着,这贼人在皇陵作乱,燕王都不急的吗?而有些人则认为这是一个向郑氏邀功的好机会,只是这敌对之人过于强大,若主动提下很可能会无功而返。
朝堂鸦雀无声,段盛安非常不悦地看着齐铭,正准备将事情提出来。
“臣,有事要奏。”翰林学士苏焕一副公正不阿的样子站了出来。
齐铭道:“讲。”
苏焕道:“昨日淮王带领百人私闯皇陵,公然践踏皇威,此乱不可不平。”
齐铭醉翁之意不在酒,看着段盛安笑着说:“淮王去祭奠先皇后,又没带兵打过来,怎么就作乱了呢?”
苏焕道:“陛下曾言淮王无诏不得入京,现如今淮王公然违抗圣旨,此罪当诛。”
齐铭道:“依你所言,就是要派兵诛杀喽,要不,段指挥使去?”
段盛安脸上很不是滋味,拱手,准备托词相拒:“臣……”
齐铭又打断段盛安的话,道:“算了算了,前些日子宫中大火,段大人忙得焦头烂额的,这次就派别人去吧!”他故作思考,继续言语,“本王府中新晋的长史沈均沈大人。”
沈均:“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