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宜是十八年前的当事人,暂且记不住自己写下了什么,齐铭与齐延一个刚出生,一个不过五岁,能知道什么。
齐铭若有所思,言:“少卿觉得玄武乱象有所指,且许崇川当年也已卜出了卦言,这卦言对某些人不利,这些人就杀了许崇川,并且威胁新任太史令,将卦言掩埋?”
苏耀作揖道:“陛下圣明。”
钟宜再次解释道:“陛下冤枉,是臣实在没记住,加上……加上苏耀他诓骗臣……”
齐铭毫不理会钟宜,对苏耀道:“此事就交与少卿了。”
苏耀道:“是。”
下朝后,甘露宫书房,齐延不再上座,他靠在了一旁的榻椅上闭目养神,齐铭索性坐在地上,背靠齐延的大腿。
齐铭道:“皇兄,这苏氏两兄弟一改故辙,一开始针对宁锦书,而后将钟宜下狱,为什么呀?”
齐延淡漠道:“许是巧合。”
“哪那么多巧合?沈献庆附和着针对宁锦书是为的沈昙后宫的地位……”齐铭瞧人无心讨论,改了商谈的语气,故作打趣,笑言“苏焕莫不是因为钟宜怼了他两句直接生气了?”
齐延道:“我不想知道。”
齐铭蹙眉言:“皇兄自泽陆回来后,不似从前心宽意爽了。”
齐延道:“有酒吗?”
“皇兄饮酒,千杯不醉,即便醉了,心也没醉,与其这样假装麻痹自己,不如不喝。”齐铭话里淡了几分,他回首歪坐,手臂直接搭上了齐延的大腿上,他轻轻地握住了齐延还缠着绷带、厚实且温暖的手掌。
齐延一叹,妥协道:“那就不喝吧。”
齐铭淡问:“皇兄是后悔了吗?”
“嗯?”齐延闷哼。
齐铭睁大了眼睛,似笑非笑地说:“后悔拥护阿铭,若第一日皇兄没有拥护阿铭,这皇位便是皇兄的了,也没有今日的烦恼。”
齐延冷言:“你不该这么说。”
齐铭正色道:“阿铭知道,这样说会使皇兄心寒,皇兄就当阿铭是个心机深沉将你操纵的负心人……”
齐延自齐铭发病那日起,就再没有疑心过他,齐铭能有什么坏心眼呢?不过就是想齐延能够回来陪他,然后依赖齐延一辈子。
齐延挑眉睁眼,反问道:“草率地用负心去定义你的作为,委屈你的辛劳,我也委屈了自己,然后跟着你一起情绪败坏?”
齐铭哼笑:“阿铭盼着皇兄归来,盼了五年,从来没有疑心皇兄得了功名就去寻花问柳。”
齐延打趣道:“那时我正日夜兼程地往你的圈套里赶呢。”
齐铭对上齐延的目光,深情道:“我盼,你归,两心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