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管家道:“小人是府里管事的,姓马,马胜。”
“你就是王府管事的,本妃正找你呢。”沈悠悠抚上手上珍贵的玉镯,抬眼间不怒自威,言,“昨个儿本妃入府,在院里侍候的也只有锦绣一人而已,本妃出自氏族大家,对皇家礼仪、王府规矩知之甚多,这侍妾的随从才是一人;这传出去,轻的,是王妃掌王府事宜,慵懒成性,放任下属胡乱管事,重的,便是王府中人枉顾祖上规矩,怠慢王妾;若殿下怪罪下来,何人承担?”
马管家谄媚道:“侧妃,你这就冤枉小人了,您乃沈氏千金,哪敢忽悠怠慢您啊……”
“那你就是明知故犯喽!”沈悠悠一点都不给人机会,直接端翻案上的茶盏,茶盏摔碎在马管家面前,她又措辞宛转,“还是说,上头的人就是让你这么做的?如此便枉费了殿下让其执掌中馈的心意啊!”
话里话外都在说苏澄儿管家不当,这般锋芒毕露,在场的人听得明明白白的,量谁也不敢往刀子上撞。
一管事见事情不妙,正想猥琐出离,春和忽的堵上门口,道:“这位管事,去哪啊?”
管事面露难色,道:“小人内急,姑娘见谅。”
“憋着,滚回去。”春和冷色,霸气侧漏,借着沈悠悠的威势欺压此人,管事怏怏回去。
马管家道:“侧妃您听小人把话说完,您这样断章取义……”
“呵!你明知有错,一早不来向本妃请罪,还说不是怠慢!本妃初来乍到,你就说本妃断章取义,我看你就是个不懂尊卑、只会自作主张的刁奴,拖累王妃不说,还败坏了王府名声。”沈悠悠话语霸道,丝毫不给人解释的机会,再次发问,“本妃再问你一次,若是殿下怪罪,何人承担?”
借势主导事情走向,布下这蛮横的迷魂阵,将罪名无限扩大,直接简单粗暴到让人无路可走。
马管家“砰”的一声跪地,他面露难色,眼下他只能承认错误,他不可能将这等罪名扣在苏澄儿头上,真扣上了,苏澄儿或许没事,而他就是罪加一等。
思量在三,马管家道:“此事全是小人的过错,小人一力承担,可事出有因……”
“国之大事,治其礼仪。摄政王府是锦安唯一的王室,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这礼仪规矩不能不周,也不是你能枉顾的;既然你犯了错,就免不了责罚,本妃有协理之权,今日就罢免你管家之职,你可有异议?”在这样蛮横的沈悠悠面前,根本不容他辩驳,凡是他说一句,沈悠悠就有十句在等着他。
苏澄儿与沈悠悠两个势均力敌,神仙打架,遭殃还不是这些没有权势的凡人,马管家叩礼道:“小人无异议。”
“沈府老夫人寿宴,殿下向镇远侯提亲,那时本宫就命人准备着侧妃嫁过来之后的事宜,后来听闻老夫人命途归天,本宫念及沈侧妃遍览圣贤书,定是个极重孝道之人,就以为侧妃会晚一年再嫁过来,再后来殿下将侧妃娶回来也未曾知会,对此管家有所怠慢也情有可原。”苏澄儿从门外走进来,沈悠悠在此闹事,无疑是对她安排的婢女有所不满。
这么快?本想着她还要在账房闹上什么一炷香的时间,苏澄儿才会过来。沈悠悠见人,立马让座,勾唇笑言:“王妃安好。”
“王妃,小人害怕派遣伺候沈侧妃的婢女会对侧妃的照顾有所不周,所以给沈侧妃准备的女使奴婢都还在调教中,加上这两日账房为瑞雪轩的事务忙上忙下的,一时忘记与侧妃道明,如今沈侧妃不由分说就要辞退小人,小人有所不甘。”苏澄儿的到来让马管家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他立马向苏澄儿诉苦。
苏澄儿上座,言:“马管家也是一片苦心,沈侧妃怎如此不明事理,殿下赐你协理之权,你也不能这样胡作非为吧!”
沈悠悠恭谦道:“王妃说的是,本想着王妃也是名门之女,妾在王府遇到这种事还觉得奇怪呢,王妃管辖之地怎会出了这样大的纰漏,思来想去,定是下人散漫懈怠,存心给王妃招黑。”
苏澄儿看人,道:“沈侧妃有心了,既然误会已解除,辞退马管家的事就大可不必了。”
沈悠悠道:“众人有目共睹,刚刚马管家也已经承认了自己的错误,这有错就得罚,即便不辞退,也该给予教训,这才能彰显王妃公平公正、持家有道。”